在距離過年只剩下半個月的時候,“藍氏花海”終於開張了。

    海這個字,還是瞿瑾提議的,就是爲了契合藍粒粒的理念,售賣有關花的所有東西,賺個盆滿鉢滿!

    儘管店裏如今除了從錢掌櫃那裏盤來的存貨外,只有三種菊花茶是他們自營的。

    這時大部分人家已經採購完年貨,只是在街上逛逛,看有沒有什麼新奇的。

    府城最熱鬧繁華的街道上,揚州最好的舞獅隊正在賣力表演。

    吸引了許多人駐足叫好。

    因爲是花店,爲了給屋裏的花兒保溫,除了門廊擺放了一些耐寒的植物外,裏面則掛着有些厚重的門簾。

    錢掌櫃穿的厚,比以往更加圓潤,揣着招牌式笑容站在門口,迎接着一個又一個的大人物。

    面上不顯,心裏卻十分震驚。

    往常一個月能和一個打照面就不錯了,今天居然一口氣見齊了。

    而且,以往需要他舔着臉追捧的人,好些都站在外面,壓根不敢進來。

    能上二樓的那些人,全都是揚州有頭有臉的人物,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能讓江南抖三抖的角色!

    屋裏自有其他人招呼,他原本的兩個夥計——大山和大壯,如今只能站在門口,給客人撩門簾。

    要不是那簾子有些重,怕女子擡的不夠高,還輪不到他們兩個呢。

    沈流大搖大擺的走過來,

    “喲,兩位哥哥忙着哪,好好幹哈!”

    大山和大壯對視一眼,現在該來的大人物都來的差不多了,二樓也已經坐滿了。

    也就是說,會進屋來的人已經不多了。

    於是兩人摩拳擦掌,一人架住沈流一隻肩膀,把人拖進角落裏打了一頓,讓這死小子嘚瑟。

    別以爲他們不知道,這小子如今每個月才能拿到一百文的工資,比起他們曾經七百文,如今三兩銀子的工錢,差的遠了。

    還好意思在他們這嘚瑟。

    其實也不好直接比。

    畢竟沈流現在的事情少的可憐,只在花開的時候跑去溫泉莊子那裏做些雜交的事。

    這事和以前當小偷有着異曲同工之處,都需要好眼神和一雙靈巧的手。

    他有些明白爲什麼師父從盜賊改行當花農了。

    對於師父曾經是個採花賊的事情,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了,師父如今和其他老人家一樣,每天睜眼醒來就專心侍弄花草,一干就是一天。

    他漸漸也釋然了,總要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何況,傳言不一定爲真。

    話說回來,大山和大壯的任務可不是每天給人撩門簾,真正的工作是打手。

    雖然他們的身手在藍粒粒等武功高強的人面前不夠看,但是對付些只會點三腳貓功夫的地痞流氓,已經足夠了。

    再說,他們認識許多三教九流的人物,有他們在這,至少那些小偷小摸,或者想碰瓷佔便宜的人,是不敢來的。

    要是換成小武和九命在這守着,雖然兩人武功比他們更厲害,但是那些不明情況的人,總要跑來折騰一番,真正喫到苦頭纔可能罷手。

    用現代話來說,對於蔡公公而言,能花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

    如果藍粒粒知道蔡公公帶着多少銀錢過來,估計就不會想着非要開店賺錢了。

    因爲她再怎麼折騰,可能賺的錢還沒蔡公公的一半多……

    可惜她不知道這些,所以只得趕鴨子上架,提前一天就到了這裏,傻站在一旁,看着別人爲了開業忙活成一團,自己只能當個吉祥物。

    好在蔡公公帶來的能人衆多,錢掌櫃又是個當地人,事情一件件安排的井井有條。

    就連需要招待貴客這件事,也被自告奮勇的瞿瑾接手了過去。

    這不,瞿瑾剛好幫她擋了一個招人煩的傢伙。

    作爲江南第一糧商,齊智自然有資格來二樓,像他這樣有些門路的人,知道這間花店真正的東家是誰。

    只是她的身份一直是個迷,只知道認識京城的大人物,而且就連知府都禮讓三分。

    所以,就算是瞿瑾這樣一個從未見過的人接待他們,大家都不敢小瞧,紛紛客氣迴應。

    齊智上前一步,

    “瞿老闆,不知可否給藍姑娘帶句話?”

    瞿瑾今天打扮的人模狗樣,沒有平日裏那種痞氣。

    畢竟是從小在大家族裏長大的,那種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氣韻,就算是在古代,也自有一股子風流意味,十分哄得住人。

    就算在小山村蝸居了十來年,從小培養起來的待人接物,是藍粒粒這種盜版貨完全比不上的。

    他面上笑容不變,拱了拱手,

    “齊老闆,幸會幸會,如果您是要問糧食的事,那真是抱歉,姑娘還是那個回覆,暫時沒有賣糧的打算,如果哪天改主意了,您放心,一定第一個找您。”

    他說完指向旁邊的小二,

    “給齊老闆引座,要上好的位子,上好的茶!再送一盤上好的菊花酥。”

    與其說是店小二不如說是服務生,因爲他們不論男女,都不像平常酒樓茶館那樣見誰都點頭哈腰,生怕得罪了誰。

    全都是身姿筆挺,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這點得益於蔡公公帶來的幾個上了年紀的宮女調教。

    既要顯得恭敬,又不能讓人覺得諂媚,同時還不能讓人輕看,覺得你好欺負。

    這對他們來說都是皇宮生存的必備技能。

    說白了就是要學會恰到好處的拍馬屁,還不能讓人察覺出來,最高境界就是用態度而不是言語。

    對此,瞿瑾表示甘拜下風,很快就將這些事全權交給他們處理。

    三兩下打發走齊智後,瞿瑾繼續和下一個人寒暄,彼此熱絡,明明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卻能聊的好像多年不見的老友一樣。

    藍粒粒坐在最好的包廂裏,一邊光明正大的偷聽一邊對此表示嘖嘖稱奇。

    她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瞿瑾雖然是帶着原來的身體穿越,卻和她一樣,也比實際年齡小了些。

    只是她才縮了5歲,瞿瑾更誇張。

    在原來那個世界活到了三十多,到了這個世界直接縮小了十幾歲,平白賺了將近二十年的壽命。

    要不是藍粒粒還有個空間可以安慰自己,她都要懷疑瞿瑾纔是老天的親兒子。

    如果藍粒粒能更瞭解顏朔一些,就會發現,他們兩個人和人家一比,全都只能淪落到後孃養的孩子那一掛。

    生而知之,雖然有天生心疾,卻仍舊能技壓羣雄。

    等到身體快支撐不住的時候,送救命藥的NPC——藍粒粒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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