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巧。”舒聽瀾見他故意的，也不給他面子了，冷冷迴應。在場的同事，一看兩人的互動，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出兩人不平常的關係。史律師畢竟年長一點，熱情問好“卓總也出差嗎？”“是。”“那確實夠巧。您住哪一層？我帶您過去。”卓禹安低頭看了一眼房號：11021102？“卓總，太巧了，我們也住在11層。”豈止是住在11層，舒聽瀾與史律師的助理米姍住同一個標間，就在隔壁1103。一行人說笑着上了電梯，舒聽瀾與卓禹安並肩站在最後一排，他從背後來牽她的手。幼稚！她躲開了。然後出電梯時，故意“不小心”踩了他一腳，也是警告他不要胡來。誰也不比誰好，都很幼稚。卓禹安徑直回了1102，舒聽瀾與史律的助理回了1103，趙妙歌與張靖同一個標間，在這一層走廊的尾部1109，她們的對面是1108史律師的單間。因爲開了一天的會，都挺累的，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史律的助理米姍工作很認真負責，回到房間簡單洗漱之後，貼着面膜在電腦前整理今天的會議紀要。舒聽瀾因爲卓禹安的突然到訪，心情被打亂了，看了眼微信，是他發來的一張酒店房間的照片。“你確定今晚不過來嗎？忍心讓我獨守空房？”附帶一個委屈巴巴的表情。“活該，誰讓你來！”舒聽瀾躺在牀上有一搭沒一搭同卓禹安微信聊天，就是打定主意不去他那邊。米姍那邊忙完工作，頗爲不好意思道歉：“舒律師，要關燈嗎？不好意思，吵到你。”“沒關係，我來關燈。”舒聽瀾對米姍印象很好，想起上回與不想熟的同事住酒店，還是在棲寧時與嘉佳同住。不過米姍與嘉佳完全是兩種性格，米姍工作很認真負責，人也文靜，並不把精力放在工作以外的八卦上。這會兒忙完，不一會兒就傳來她微弱規律的呼吸聲，已睡着。反而舒聽瀾，頗有點輾轉反側睡不着，只因旁邊房間有個男人一直髮微信跟她裝可憐。“老婆，一個人睡不着，可憐gif。”舒聽瀾無語，她怎麼不知道卓禹安這樣黏人？她沒再回信息。過了好一會兒，大概知道她不會過去了，他又發了一條“寶寶，晚安！”“晚安！”她打定主意不過去，一是覺得影響不好，畢竟是來工作不是度假，第二，也是重點，不想讓他每天來回奔波100多公里來陪她。第一晚不過去陪他，他自然不會再來。等第二天早上起來，她們一行人去餐廳用早餐時，史律師道：“卓總是還沒起來嗎？”“要不要給他留點早餐？酒店早餐供應還有15分鐘結束。”米姍看着舒聽瀾問，畢竟在座的同事裏，只有舒聽瀾與他最熟，其他人都只是一面之交而已。然而舒聽瀾最是沒心沒肺，頭也不擡道：“不用，他自己會看着辦的。”不過倒是有點不尋常，他一向起得早，飲食規律，沒道理這個點還不起來？難道真是昨晚換了個環境睡不着，失眠了？等喫完早餐，她便給他打電話，響了一聲就接了。“還沒起？”她問。“起來了，在高速上，早上有個早會。”他戴着耳機，聲音沉穩。舒聽瀾不由生氣：“你有早會要開，昨晚過來做什麼？”“陪你啊。”他平平靜靜的語氣傳來，理所當然的樣子。“隔着一面牆陪？”她被氣笑了。“嗯！”隔着一面牆也是陪，反正就是不能離遠了，其實是她陪他。“開車小心，別打電話，掛了。”就是又心疼又生氣。那邊史律師她們已經上車等她，前往御衆房地產公司，今天要開收購啓動儀式，利森實創的高總也會過來，還有肖主任以及別的合作機構。御衆地產很重視這個會議，會場早早佈置好，每個位置也貼上相應的名字，她們直接入座即可。啓動儀式呢，就是客戶公司還有目標公司相互介紹一下情況，然後各大合作機構，像律所，審計，評估等機構也自我介紹一番，明確自己的職責，適時喊幾句口號表決心。每次這種會議上的自我介紹，以及喊口號表決心的工作，律所這邊都是肖主任來做，她是老大，在業內也有知名度，所以組裏很多項目，她基本就是露這一次臉表達律師的重視即可。但這次，肖主任正準備上臺時，客戶利森實創的高總已先行一步，示意舒聽瀾去宣講。高總一直是明着擡高舒聽瀾的身份，以表明她是此事項目的真正負責人。舒聽瀾很是尷尬，好在肖主任早就修煉成精了，並不在意這些，她的標準很明確，只要能拉來好項目，讓組內業績蹭蹭往上漲，在她頭上撒野都無所謂。況且人家高總的立場也沒錯，是衝着陸總的面子給舒聽瀾這個項目做，自然要維護好舒聽瀾的關係。舒聽瀾沒有準備就被叫起來宣講，好在之前聽過不少肖主任的宣講，自我介紹，再一一介紹組員、闡述工作職責，再表決心，倒也順順利利。從臺上下來，心還在噗通噗通跳，又完成一次自我挑戰。肖主任悄悄衝她豎個大拇指以示鼓勵。人的進步飛快，一是自己努力，二是外界逼着你往前跑，三是有人堅定支持。舒聽瀾想，她何其幸運，天時地利人和，全都佔了。啓動儀式開完，肖主任回森洲，她們也進入緊鑼密鼓的盡調工作之中，舒聽瀾與史律師負責整個項目的協調安排以及對接工作。另外具體分配上，史律師帶着米姍主要負責御衆地產公司資質、財務、合同，股權變更等相關資料的調查，而舒聽瀾帶着張靖，趙妙歌主要負責這次收購的康城養老城項目相關材料的調查，主要是康城項目的各種批覆文件、各種許可證等。任何劃分明確，史律師組負責公司層面的盡調、舒聽瀾組負責項目的盡調，兩組盡職調查完，最後彙總到舒聽瀾這邊，由她寫報告出法律意見，對此次項目付全部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