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是溫柔的,卻十分有力量。整個人的氣質也閃着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大氣。這是她所受的教育以及閱歷造就的。
連宋京野也有些意外,多看了她一眼,因爲印象中,還是那個在山裏救出來的女孩,像驚弓之鳥。
被她一問,那些村民也都有些退縮,畢竟犯不着爲了王家兄弟把自己搭進去,其中一位爲首的說:“人是他們兄弟花了10多萬娶回來的,當初可是她父母帶着來的,你情我願的事情。現在收了錢,就想反悔?沒有這樣的道理。”
很聰明,不肯承認是買回來的。
“既然如此,要麼現在跟她父母聯繫一下?或者你們把結婚證拿來我看看?人家姑娘還未成年!!”陳檸回直接拆穿他們。
氣氛有些劍拔弩張,好在除了王家兄弟一邊辱罵一邊想往前撲之外,別的村民倒是很冷靜,只圍堵,不做任何攻擊,誰都不傻,犯不着。
王家兄弟是真急了,花了一輩子積蓄,加上借錢,湊出的10萬塊錢,買了一個老婆回來,連個孩子都沒留下,就這麼被帶走了,他們的天就塌了。兄弟倆也不管不顧,衝上前就想去開車門把人搶下車。
左右兩側的車門鎖了,他們知道打不開,所以直奔車尾,胡亂按了幾下,後備箱的門打開,因爲是7座的越野車,後備箱的門打開就是座位,兄弟倆往前猛撲,伸手去拽中間座位上的人。
陸垚垚是下意識往後看,就看到那兩張兇聲惡煞又猥瑣的臉,也一時嚇愣了。
她懷裏的女孩應激反應一樣厲聲驚叫着:“救我,救我。”
好不容易逃出地獄,那絲亮光就在眼前,她不能再回去,所以把陸垚垚當成救命稻草。
陸垚垚緊緊把女孩抱住,任那兩個男人往她面前撲,任他們怎麼拽,都無法把那女孩從她懷裏拽走。
越拽不動,那兩個男人越急眼,殺紅了眼一樣,一個男人一手拽着陸垚垚的頭髮,一手嘞着她的脖子逼她鬆手,另一個男人從她懷裏硬搶那個女孩。
陸垚垚頭皮劇痛,她天天精心保養的頭髮啊
脖子被勒得幾乎喘不過氣,要窒息了,但是手上絲毫沒有鬆勁。
其實整個過程,可能兩分鐘不到,因爲宋京野和陳檸回幾人馬上就繞到車後來了,只是被村民擋住,所以先解決了他們再過來。
陸垚垚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時,脖子和頭髮上的那雙手忽然鬆了,她猛烈咳嗽着,這才恢復了意識。
第一反應是看女孩,女孩這會兒被陳檸迴護着,車身後傳來陣陣哀嚎,那兩個男人哪裏是宋京野對手,直接被他踩趴在地上,村民團團圍攻着,卻誰也不敢向前走一步,因爲看到這個高大的男人滿眼的怒意,那種威懾力有點嚇人。
天已經完全黑了,車燈,摩托車的燈卻把這條小路照得透亮。這時,不遠處黑黝黝的山脈裏,又傳來一陣摩托車的聲音,車燈越走越近,纔看到是那個村長。
村長大喊:“都散了,都散了。”
地上趴着的兩兄弟還是不服,嘴裏含着雪土,依然在叫囂,村長叫他們閉嘴,回去說。
宋京野這才鬆開他們,長腿一邁,上車了。
車內的陸垚垚現在顧不得安慰旁邊的女孩,她的頭皮還是麻的,脖子疼,胳膊也疼。
此時關着車門,車內的光線昏暗,宋京野只能模糊看到她眼睛紅紅的,用手一會兒揉一下頭髮,一會兒摸一下脖子。
他正想問,還好嗎?
還沒問出口,就聽她忽然帶着哭腔的“哀嚎”:“我的頭髮”
她驚恐地看着自己手掌上剛扯下來的一把頭髮人差點崩潰了。
被她這一嗓子,旁邊的陳檸回扭頭看她,連那個女孩都止住了哭泣,愣怔看着她。
這回換陸垚垚哭了,她精心護理的頭髮啊,掉一根都要心疼半天,現在被拽掉了一把?
宋京野從她手中接過頭髮,一時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剛纔差點被勒死也沒見她哭一下,現在爲了一把頭髮,很悲愴的表情。
“我會不會禿了啊?”她低頭,想讓陳檸回幫忙看一下。
陳檸回正想看呢,旁邊的宋京野先低頭了,很認真撥了撥她的頭頂:“沒禿。”
“你不懂,讓檸檸看。”
陳檸回打開手機的手電筒,也認真細細看了一下:“不禿,你頭髮本來就多,看不出來。”
陸垚垚還是痛心:“我頭髮多,就是因爲每一根我都很認真對待。”
車內的氣氛被她這麼一弄,倒是沒有剛纔那麼緊張了,那個女孩的情緒好像也平復了一些,手還輕輕拽着陸垚垚的衣角,以此獲得安全感。
“真沒事?”宋京野又問了一下她,得到她肯定的答覆之後,才下車去處理。
那邊村長已經驅散了別的村民,就剩那兩個兄弟倆鼻青臉腫,垂頭喪氣,佝僂着站着。
宋京野本來今天真沒想動手的,就想着把人帶走就是了,結果這兩兄弟敢動陸垚垚,他下手也沒剋制。
村長倒是想做和事佬:“現在弄成這樣,那姑娘你們想帶走就帶走吧,但是這兄弟倆也不容易,欠了很多錢才湊夠的十幾萬,也是被騙人了,這錢,你們看看能不能”
村長是知道車內有個大明星,不差這十幾萬,所以想着息事寧人。
宋京野涼涼站在一旁:“他們非法買賣人口的事先不提了,但是他們打了我的人,這恐怕不是十幾萬能解決的事。”
村長一愣,您這訛人呢,隨便拽幾下,就不是十幾萬能解決的事?金子做的啊?
宋京野:“那就交給警方吧,警察一會兒也應該到了。”
他之前沒有聯絡當地警方,是因爲這次是私人的行動,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尤其還有個陸垚垚身份敏感,他不想再節外生枝,就想速戰速決把人平安帶回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