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宦明 >13、實地查訪、疑點重重
    章爵低頭思考兒子的話之時,章祀又將心中疑問問了出來:“再者,如果真的羞於見人,那爲何選擇在家裏放一把大火?好像告訴別人,趙七九家走水了,大家快去救一樣。”

    這是章祀最不能理解的,什麼死法不好死,偏偏選擇一個放火自焚的死法,簡直不可理喻。

    按照如今猜測死者心裏,她應該是跳水自殺,如今新春多雨水,河流湍急,只要跳水很快就能順水而下,飄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

    或者在身上綁着石頭,直接沉入水底,誰也找不到,豈不是一了百了?

    這都是辦法既無人知曉,而且還沒有在烈火之中,活活燒死那麼痛苦,都是絕佳的辦法。

    何必還需要這麼麻煩?

    兒子說的的確有那麼些道理,但這都是邏輯推測,根本能作爲實證。

    如果按照推測,章爵同樣也能自圓其說:“或許是去佛堂懺悔,卻發現依舊無顏面對丈夫,就自焚了呢?”

    或許父親猜測的沒有問題,但章祀依舊心懷不解:“可既然去佛堂懺悔,那麼爲什麼所有門不關,只閂住佛堂門?”

    章爵一愣:“門沒關嗎?”

    章祀斬釘截鐵回答:“沒有。先前甄吏說了,百姓是直接進屋,然後四處搜索不見死者,便找到了小佛堂。恁若不信,可將甄吏尋來再問。”

    煩心事一堆,章爵哪裏還有什麼心思再去問?總不見得兒子還在這種大是大非上面欺騙自己。

    因此擺手作罷:“那好吧,不過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歹徒侮辱了死者,然後倉皇逃竄,所以其餘門是打開。

    而死者萬念俱灰之下,跑到佛堂閉門懺悔,這也說的過去,能有什麼蹊蹺?”

    章祀聽後也點點頭,按照推測來說,章爵說的的確也符合情理,沒什麼好挑剔的,因此只能點點頭附和:“或許真像大人說的一樣吧。不過恁如何處理此事?”

    “邊走邊看,你說的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不管是謀害,還是自殺,那個姦淫民婦的歹徒必須抓到。”

    本身這幾天在鄉下章爵還要幫着百姓做事,身心都有些疲憊。又加上回來遇到這樁事情,搞的心力交瘁,哪裏還有空想這麼多。

    父親這麼說,章爵也沒有再說話。

    事實上父親說的也沒有錯,歹徒的確是最重要的。

    無論是自殺、他殺,事情起因都是因爲這件事,而且姦淫她人在《大明律》本身就是重罪。

    章祀緩步退下,卻沒有像往日一樣回到後堂,在母親督促下苦習功課,而是悄悄地摸出縣衙,讓衙役趕車送他前往歸仁鄉趙七九家。

    車輪碾壓着塵土碎石的聲音,一直環繞着車子久久無法散去。一個時辰之後,章祀被帶到趙家,此時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被大火焚燒後,遺留的斷壁殘垣。

    放眼望去,那被薰得漆黑的房頂,偶有是滴滑下,整座泥土夯築的牆壁,也顯得搖搖欲墜。

    章祀避過地上水漬尋步前進,只見大門上頭已經被燒火一半,門框同樣如此。又是復行,圍繞着四周走了一圈的章祀,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

    這時衙役便引着章祀,走過一個彎過一個小巷,抵達那個所謂的佛堂,便道:“小衙內,到了。”

    “這就是嗎?”

    “對。”

    衙役斬釘截鐵,章祀卻四處觀望一下,一個念頭突然在腦海閃過,但卻轉瞬即逝,錯失良機的章祀,只得清空腦子不再去想,而是走進還在滴水的佛堂。

    走進佛堂第一刻,章祀便看了看房門,看燒的痕跡,當初應該是房門閂死,畢竟燒的痕跡兩邊剛好吻合。

    章祀又跑到窗戶看了看,可惜窗戶早就化作灰燼,再也發現不了任何線索,他又轉到外邊,同樣也不曾發現腳印,或者有人從窗戶翻閱痕跡,一切顯得那麼正常。

    多番查找無果,章祀只好再回到佛堂,佛堂屋頂早已被焚燬,擡頭可見淡藍色天空,還有一朵朵潔白的雲彩漂浮而過。

    俯首下看,地上盡是摔碎的瓦片,七零八落,散落在佛堂裏面。

    佛像神龕受火災光顧,此刻也變得面目全非,不知供奉的是那尊神仙,居然如此倒黴。

    看着看着,章祀突然發現一件怪事,整座佛堂居然沒有燭臺,這可真是奇哉怪也。按理說,佛光長明,一個虔誠信佛之人,不會連一盞燈都捨不得點一下吧?

    更何況,按照時間推測,死者死的時間,大概天還矇矇亮,來到這麼偏僻的佛堂,不帶燈、燭,不免有些令人費解。

    故而章祀帶着疑惑的神色,望着四周問向衙役:“你每來時,可發現這房中的燈?”

    “沒有看見,怕是在大火之中,燒做灰燼了吧。”

    差役不加思索,直接就將自己所知道的,如實向章祀稟報。

    說完了直接又將章祀引到佛龕前,指着地上冷卻的蠟燭痕跡:“你看,這不就是嗎?”

    章祀一看,果然地上有蠟燭痕跡,雖然已經很少,但卻依然可以看到那麼一兩塊,甚至浮在水面之上。

    油燈或許不可能燒做一點痕跡不剩,但是蠟燭就必然可能存在這種現象。

    看到這一幕的章祀也沒有再糾結下去,而是準備離開去下個地方。

    走着走着,不知哪裏飛來一直小鳥,吧唧一下,一堆鳥屎從天而降,幸虧章祀腳慢了一步,不然這堆鳥屎怕是直接落到他的鼻翼。

    心中大爲火光的章祀擡頭望去,不見任何蹤跡,只得忍住這口惡氣。

    剛走一步,腦袋突然靈光一現,他擡頭看了之後,又望了望腳下碎成一地的瓦片,對着衙役問:“你們在什麼地方發現死者的?”

    衙役撓了撓頭,然後走了幾步,一指地上道:“就是這裏。”

    章祀並沒有順勢看地,反而擡首望天,只見漆黑的屋頂,不剩一塊瓦片,又順勢蹲下往死者躺的方位看去,只見地上除了少許碎渣,並不見多少瓦片。

    如此怪異的一幕,讓章祀不停搖頭嘀咕:“我是說菩薩原諒你了,還是到你死都不肯原諒呢?連房子燒燬了,瓦片掉下來,雖然一片都落不到你身上?”

    一般而言,既然屋頂塌了,可能是不存在這種現象,就像老話說的,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房頂瓦片掉落,那麼雜亂無章掉落一地,那是再正常不過。

    可眼下除了死者躺的這塊地方不見太多瓦片,其餘的只要沒有瓦片的房頂下面,必然佈滿一層碎瓦片。

    因此,章祀心中有了一個大膽想法。

    只不過這依然只是推測,想要確鑿的證據,還得需要往別處找去。

    當然,在看死者死的方位,遺留的瓦片渣時,同樣也讓他找到了一個關鍵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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