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棋觀 >第九章 邀約四海
    臨師州,王屋山。

    風輕雲淡,突然幾道長虹一閃即過,幾位御劍劍仙穩穩的停在山頂上空。

    劍仙們一躍而下,來到山頂一位中年道士身前,作揖行禮。

    “梁塵山莊莊主前來觀禮!”

    “韓家家主韓鬱前來觀禮!”

    ……

    “還得多久纔到啊?”宋觀棋停下腳步,揉了揉肩膀,低聲嘆氣。

    於風轉頭提醒道:“離立冬沒幾天了,你現在還不趕緊趕路,小心趕不上法會。”

    “還有,陰陽境修士難道走路都會累?修爲紙糊的啊!”

    宋觀棋聳肩,身子立馬挺直,“咳咳,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多說了,我破鏡之時啊,可是天……”

    忽然,一陣刀風從面前劃過,嚇得宋觀棋把要說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腦袋僵硬的轉向一邊。

    於風回過頭來,驛路旁,一個拿着彎刀的大髯漢子就站在那。

    大髯漢子雙眸盯着宋觀棋,質問道:“破道士,令牌你應該有吧?”

    宋觀棋一愣,轉而傻乎乎的問道:“啊?令牌,什麼令牌?”

    大髯漢子朝地上啐了一口,“你不拿來,我就搶了啊!”

    只見大髯漢子提刀,一個閃身來到宋觀棋面前,突然伸出右手,朝着於風遞出一掌,夾風帶勢。

    融合境的於風就如敗葉一般橫飛出去,捂着肚子咳出一口鮮血。

    宋觀棋抿着嘴,側身躲開大髯漢子落下的彎刀,又見勢抽出背後法劍一震,將大髯漢子的彎刀彈開,身形連連後退。

    金丹修士?宋觀棋皺眉默唸一聲,果斷從袖中拿出一枚“道”字令牌扔了出去。

    大髯漢子一把接過,朗聲笑道:“早點給不就行了嗎?非要嚇唬嚇唬你纔行。”

    大髯漢子突然手中又憑空出現一個錢袋和一顆藥丸,“給,令牌也不能白拿,你的和尚朋友不過是受了點外傷,血可不是我打出來的啊!”

    宋觀棋將錢袋收入方寸物之中,手裏拿着那顆藥丸舉棋不定。

    “真他孃的晦氣,愛要不要。”

    大髯漢子咒罵了一句,轉身帶着令牌離開。

    於風勉強的站起來,一把奪過藥丸,狠狠地瞪了宋觀棋一眼。

    “錢你就放心收,藥就不捨得給我?”

    於風服下藥丸,不一會兒精神了許多,宋觀棋便湊上來說道:“於小弟,咱不能跟錢過不去啊?”

    “滾開。”

    “得嘞!”

    宋觀棋抖了抖袍子上的灰塵,暗自吐槽這日風世下的江湖。

    觀禮法會超度,前提心得誠,搶了令牌去觀禮,不滲得慌嗎?

    宋觀棋長舒一口氣,得虧有三塊令牌,不然只能將於風的令牌交出去了。

    雖然宋觀棋一身修爲已經到了陰陽境化境,但終究不是金丹,對付沉沁金丹多年的修士來說仍然毫無勝算。

    於風的步伐看似慢卻又快,宋觀棋一路小跑追上來,手搭在於風肩上,眉頭一挑,“你猜他給了我多少錢。”

    “多少?”

    “五十枚古泉幣!這下可回本了。”

    於風難以置信的回頭,最後輕蔑一笑,“渡口有很多人想買觀禮法會的令牌,我無意間聽到了一些。至少都是五百古泉幣。”

    宋觀棋“啊”的一聲大叫,好一會才緩過神來,自我安慰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老師,老師?”

    “有屁快放。”

    “咱好像走錯邊了。”

    “不早說!”

    儒衫少年無奈的說道:“一路上你就板着一副臉,我哪敢說啊?”

    中年男子着“禮”字儒衫,說道:“唉,一路上操心事情太多了,心煩。”

    儒衫少年輕鬆一笑,“老師,你想想那詩,那首陳濟儒山長的什麼詩來着?”

    “禮”字儒衫者解答道:“心外無物,閒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捲雲舒。”

    “沒錯!就這個。”

    “禮”字儒衫者望着儒衫少年平靜說道:“直呼陳山長名諱,不懂禮數,回去把《三禮》抄一百遍。”

    “啊?”儒衫少年哭喪着臉說道:“老師,冤枉啊!”

    “一千。”

    “知道了……”少年聲音有氣無力,好似突然之間失去了對十方法會的嚮往。

    古路上,一個披卦袍的白鬍子老人牽着一個孩童。

    “爺爺,這是去哪裏啊?”孩童奶聲奶氣的問道。

    白鬍子老人樂呵呵的笑道,“咱們去有神仙的地方哩。”

    孩童瞪大眼睛,驚訝的問着,“世上真有神仙嗎?那他們會飛嗎!”

    白鬍子老人搖頭晃腦,右手摸着白色鬍鬚,臉上笑意,“他們,無所不能。”

    孩童嘴巴微張,沒有說話,反倒是神遊天外,想着天上一仙風道骨的老人駕鶴南下,一年輕劍仙御劍飛行。

    白鬍子老人看了孩童一眼,樂呵一笑,仰頭吟詩作賦,“古道無行客,寒山唯見君。”

    幾個中年男子御劍江湖,雲霧之間只見道道驚虹,陣陣劍光。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們也能觀禮這十方盛會。”

    “還得說正清道長瞧得起我們這些神遊境劍修,不然怎麼拿得到令牌?”

    一個滿臉醉意的中年男子取下腰間酒葫蘆,仰頭痛飲一口,好一副仙人醉酒模樣。

    醉酒男子將酒葫蘆扔給其他人,一個黑色勁裝的中年男人酒入豪腸,笑說道:“這酒啊,還是咱掌櫃的好!”

    馬車裏傳來陣陣笑聲,沒一會紅衣女子掀開車簾,對着坐在橫樑上的俊俏青年問道:“玉河,還要多久?”

    俊俏青年搖着摺扇,轉頭說道:“一天足矣。”

    紅衣少女點頭,又把車簾拉下。

    “是誰讓咱們蘭沚臉紅啦?”車內一白衫女子笑聲如鈴。

    紅衣少女低頭嬌羞的說道:“師傅就別打趣我了……”

    白衫少女容貌驚豔,便是天上白玉京仙女在此也要黯然無光。“行了,師傅告訴你啊,玉河這小子機靈的很,可別被他騙了啊。”

    紅衣少女喏喏點頭,玉河生得俊俏,手裏時常拿着一把摺扇,人最好了,怎麼會騙自己呢?

    紅衣少女突然再次掀開車簾,探出頭來,臉上紅彤彤的,可愛極了,用着略顯驕傲的語氣質問道:“玉河,你以後不會騙我吧!”

    玉河頓時失了神,整個人愣了下來,少女看着眼前人傻乎乎的樣子,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又拉下了車簾把頭縮了回去。

    玉河好久之後才搖了搖頭,“不會啊。”

    到了晚上,三人在湖邊休息,師傅在馬車上望着月亮。

    玉河和蘇蘭沚坐在河邊,時不時將石子丟進湖裏,掀起月亮盪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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