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調教大明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成瑛
    沒有人理會,李如柏也不在乎,他這樣的身份,視人命都如草芥,心情好的時候眼前這些人笑他也不在意,心情若不好時惱了,說殺便殺。

    說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李家的二公子殺人,絕不會有什麼手軟的時候。

    “怎麼回事?”

    張福從大管事的位子上被踢下來一年多了,好在是府裏的家生子,張元功心也沒狠到把他攆出去的地步,在外頭莊子上當了半年管莊,張元德好歹又將這個心腹調回府裏,不管總管肯定沒份了,副總管二總管都輪不上,只當了門上執事,管着大門和二門、角門各處門政上的事,張福知道自己現在沒根基,事事小心,夾着尾巴做人,反是在這府裏又重新安下了心。

    只是現在大總管林瑞興是當年的副手,二總管楊達現管着帳房,當年也是自己跟前跑腿的人,這心裏頭的失落也是不必提了。

    聽得門上吵鬧,張福自是趕緊過來,聽了幾句動靜之後,臉上的神色變的十分怪異,想了一想,笑道:“竟是個瘋子,門上攆走就是了。”

    說了一句後,竟是揹着手走了。

    如此一來,這些看門的沒有人拘管,更是由着性子,李如柏叫的再厲害,也是沒有人理會,一羣人只是在一邊笑的嘻嘻哈哈的,甚是熱鬧。

    沒過一會兒,英國公府門前就是圍了一堆的人,多半是附近各府裏頭的,這安富坊是中城大坊,住着的非富即貴,四周的鄰居多半也是深門大院,當然也有一些普通人住的院落,聽着動靜,不少人跑了出來,過來瞧熱鬧。

    聽着是尋趁英國公府裏的少國公打架,很多人臉上神情怪異,俱是用打量瘋子的眼神看向李如柏。

    不過也有人開始竊竊私語,朝會上的事情在普通百姓聚居的地方可能還十分神祕,甚至無人過問,在安富坊這樣的地方,早就傳遍全坊了。

    惟功失勢的傳言也是被議論很久,此時英國公府居然被人堵門叫喚,這不能不叫人浮想聯翩。

    李如柏也有些不耐煩了,他的性子就是風風火火,想做就做,有一些癲狂的感覺。在史書記錄上,他在錦衣衛千戶的任期中試點火炮,不小心炸了炮,聲響直傳入大內,弄的宮裏都驚的不行。換了別人,一百顆腦袋也砍了,李如柏也只是被免職了事……遼東李家已經成爲近似藩鎮式的存在,朝廷也不能不給這個臉面,不過李如柏瘋子一樣的形象也是沒跑兒了。

    這會子在英國公府這般胡鬧,擱別人斷然幹不出來,在他身上,是真的一點不稀奇。

    叫了半天,英國公府楞是沒反應,更叫李如柏不滿的就是人越來越多……二爺不是來扮耍猴的!

    他橫眉立目的時候,一隊人馬和馬車在不遠處的巷子口趕了過來。

    儀衛有二三十人,當頭的是一羣蒼頭樣的人物,嘴裏發出喫喫的響聲,將路邊的閒人給趕了開去,後頭就是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頭上一頂無角黑色襆頭,中間一塊碧如春水的綠玉,身上是麒麟圖案的錦袍,腰間玉帶環繞,好一副青年勳貴的打扮。

    在其後,則是一輛蔥綠色的朱鼻車,車身兩側是一羣中年僕婦,前後又是一羣十來歲左右的丫鬟,俱是穿着羅綺衣裳,頭頂也是鑲飾珠翠,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僕婦伺候着府裏的夫人或小姐出來。

    見着這麼一羣人,李如柏精神一振,喝道:“騎馬的錦袍那廝,是不是張惟功?若是,趕緊來與我一戰!”

    這麼一聲暴吼,李如柏用了內含的勁力,咋舌而出,聲如雷鳴。

    這頗有後來傳說中的獅吼功的感覺,當然,沒有那麼玄妙,只是在短時間內,頗爲震懾人心而已。

    這麼一來,對面的車伕,雜役,馬伕,長隨,護衛,僕婦,丫頭,各各都是嚇了一跳,圍觀的人,也是被這一聲吼震的臉上變色,齊齊退了幾步。

    “嘿嘿,好玩。”

    李如柏大步前行,他雖身量不高,整個人卻是如一塊移動的山石,崢嶸強直,帶着凌厲之極的壓迫力。

    對面的馬隊中當然有一些護衛角色的人物,此時齊齊趕上來,攔在前頭。

    “讓開!”

    李如柏又是一聲吼,這一次離的更近,各人臉上均是變色,只覺得耳朵裏頭癢癢的厲害,恨不得用手使勁掏一下才舒服,這麼一下子的功夫,前頭哎呀連聲,五六個護衛或是倒下,或是飛起,一合之下,已經被全部擊飛。

    “一羣沒用的廢物,花拳繡腿都算不上!”李如柏繼續向前,伸展了一下全身,在場的人聽到爆豆一般的響聲,再看到他笆斗一般的頭顱在不停轉動着,這樣的景像,令人覺得駭然。

    “你是不是張惟功?”

    相距更近,李如柏逼問,但不等回答,便是吼道:“不管是不是,老子打性上來了,跟我打過一場再說。”

    他知道眼前這錦袍青年身份肯定不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身上穿着卻是伯爵的服飾,這樣的身份委實是非同小可,不過李如柏此時殺性上來了,天王老子也要打了再說。

    他眼前的這個錦袍青年正是襄城伯李成功,他的身份是執掌御前禁衛儀仗,這個差事十分尊貴重要,在襄城伯家已經傳襲了好幾代了,足見他家與皇室的關係有多密切。

    這樣的身份,在京城除了幾家公爵和有地位的侯爵外,伯爵之中,他家是數頭一份了,普通的侯爵也沒法比,他怎麼也想不到,在英國公府邸之前,自己居然會遇襲。

    正當李成功危急之時,一個俏麗身影從車身中跳了出來,再就是崩崩崩連聲三響,然後是淒厲的尖嘯聲,三顆鐵丸幾乎是不分先後,高速旋轉着,向李如柏擊去。

    “雕蟲小技。”

    李如柏冷笑一聲,兩手向前,衆人眼前一花,就看到他手一搓,三顆彈丸已經落在他的掌心。“不好!”

    正當李如柏得意之時,手心感覺發熱,他急忙鬆開掌心,將彈丸一拋。

    三顆彈丸被他抓在手中,仍然不停的旋轉着,待李如柏拋手時,手心已經破皮,鮮血淋漓。

    李如柏呆住了,他知道這是對彈弓勁力的研習達到精深之後纔有的特殊的發力之法,但眼前射彈丸的不過十來歲光景的女孩子,衣着打扮是標準的大家閨秀,模樣俏麗之極,只是秀眉之下的兩眼,正惡狠狠的看向自己。

    “再喫三丸。”

    射彈丸的是李成瑛,她自小也是喜歡舞刀弄槍,這幾年來,雖訂了親也是常常纏着惟功,叫惟功教她武藝,惟功被纏的受不得,他自己武功已經大功,無所不精,想着女孩子有一手壓箱底防身的彈丸術倒也不壞,於是這兩年便是悉心教導……以他的水平,教授的法門都是最頂級的,在教授過程中,惟功自己也是獲益頗多,當然,這是另外的話了。

    總而言之,李如柏萬沒到,一個還留着總角的小丫頭片子,居然有這麼大的勁力,射出這麼漂亮的一手彈丸術,隨着李成瑛的嬌呼聲,弓弦連聲,三顆又三顆,再三顆,十餘彈接連不停的射出來,前後左右,滴溜溜轉個不停,居然如一朵鐵鑄的花朵一般,將李如柏牢牢困在其中。

    “漂亮,不過這個水準,傷不得俺。”

    李如柏剛剛受傷是大意了,他振作起精神,全身勁力蓄積,手掌翻動,啪啪連聲,所有的彈丸都是被他直接拍飛!

    也虧得他是橫練功夫,換了別人,這手早就打的稀爛了。

    “小丫頭,你這彈丸打的不錯,不過要是沒別的本事,俺就要教訓教訓你了。”

    李如柏很久沒喫過虧了,今天卻是被一個小姑娘傷了,看看滴血的手掌,他氣不打一處來。

    李成瑛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氣咄咄道:“來就來,我要看看你拳腳功夫有多強。”

    李如柏氣的發笑,心想真的上去教訓這小女娃兒一番,正盤算間,卻見李成瑛眼前又多了一個人。

    人較常人高大一些,臉型生的還算好,膚色是小麥色,曬的有點兒黑,兩隻眼睛卻是黑的可怕,猶如一座深潭,黑不見底。

    身上穿的是普通的雲錦袍子,下襬繡着雲彩紋飾,腰間是一根烏黑色的皮帶,勒的緊緊的,腳上是一雙形式看起來挺順眼的皮靴,整個人就這麼隨隨便便的站着,卻是如同一座高大的山巒。

    “你是張惟功?”

    李如柏眼神緊縮,瞳仁縮成釘子一樣,如同實質一般,撞向惟功的臉龐。

    “正是呢。”

    惟功眼皮眨了眨,點了點頭,若無其事的便是將這一次攻擊化解了去。

    “好厲害,好手段。”

    李如柏讚了一聲,接着又是大吼一聲,暴叫道:“我在這裏等了你半天,現在看來你確實是高手,不過這一架還是非打不可!在下李如柏,來自遼東,請教了!”

    李如柏剛剛還有點胡鬧的性質,惟功一出現,他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迫和威脅,言語之間,居然也是有高手風範,開始正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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