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幽突如其來坐起身,嚇得那抽噎哭泣的小丫頭,一個“咯噔”地擡起頭。那雙淚汪汪的眼睛,不可置信且狂喜的看着初醒的人兒。

    “小姐!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嚇死奴婢了,嗚嗚嗚……”

    小丫頭淚眼婆娑地看着她,一聲又一聲乾啞的嗓音,在鍾離幽的耳邊響起。

    鍾離幽微微挑眉,那張被雨水沖刷過後,略帶蒼白的小臉,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她當然沒死……

    鍾離幽微微仰起頭,任由雨水沖刷過她冰冷的臉頰,劃過她溼漉的身體。

    彷彿在接受着什麼的洗禮……

    說起來她自己可能都不太敢相信,她可不是原主。

    她來自另一個世界,與這異世完全相反的地方,一個古族影門的掌門人,只因位高權重被人嫉妒在心,慘遭暗殺死在了那個大雨磅礴的夜晚裏。

    只是可惜了她那享受不盡的財富和那傾城絕色的美男了……

    想到這,鍾離幽微微一笑,脣角蕩着詭異且冰冷的笑,嗜血至極。

    “吶……”

    鍾離幽輕輕一嘆,有些想笑。

    雖是借屍還魂了,可這俱身體未免也太差了,胸腔和四肢傳來的一陣陣疼痛,幾乎令人髮指。

    “青玉,夜已深了,扶本小姐回去吧。”

    鍾離幽捏了捏衣袖下,有些發軟的手,淡淡的朝着身旁的小丫頭開口道。

    大雨磅礴的,再這樣淋下去,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

    被喚作青玉的小丫頭,愣愣的點了點頭,趕緊站起身,將坐在地上的鐘離幽扶了起來。

    鍾離幽剛被扶起來,剛走兩步路,眼睛卻隱隱開始發黑,最後不受控制的暈倒,身體快速像一側傾斜。

    在暈倒之際,耳邊傳來青玉無措焦急的聲音……

    這俱身體真的是弱爆了……

    ……

    被風吹得吱嘎作響的窗扇,射入斑跡點點細碎的陽光,雨後的空氣有些清冷。

    室內,破舊的銅鏡放置在斑駁木製的梳妝檯上,旁邊是一張陳舊的木牀,牀前掛着白色的紗簾,偶爾被清風吹起,顯得幾分寂寥。

    此時,室內——

    “李大夫,我們家小姐怎麼樣了?”青玉面色有些焦慮,看着昨夜至今爲止,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小姐,擔心得皺着眉頭。

    坐在牀前的是一個滿頭白髮,年過半百的老頭,老頭手指搭在一抹纖細的手腕處,牀上躺着人氣息平緩。

    “沒什麼大礙,就是頭部受了重創,失血過多,等醒了,就沒什麼大事了。”

    說罷,收回手,提着藥箱便站了起身。摸着自己留着長長的白鬚,對青玉叮囑道,

    “將老夫給你開的藥,一日三次,熬成湯汁,給你們家小姐喝,然後再煮些補品,養養身子,就沒什麼大礙了……”

    青玉連忙點頭應着,認真的聽着李大夫的話。

    李大夫交代完了之後,提着藥箱就要離開,青玉連忙將人送了出去。

    “咯吱!”

    房門重新被關上。

    躺在牀上的人,卻赫然睜開眼睛,那雙明亮黑溜溜的眼睛,閃爍着冰冷的寒意。

    鍾離幽……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異世界,與她上一世生活的世界完全相反。

    這裏的人,以修煉靈階爲主,不論男女老少,弱肉強食,有實力的就是天。

    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這原身卻偏偏是個廢材軀體,不但不能修煉,靈脈堵塞,還是個癡傻的低能兒。

    好在原主是黎城城主的小女兒,也是鍾離家的第七個小姐,乃大房所生的嫡女。即便自幼靈脈堵塞,癡傻不懂世事,受盡世人的欺辱,卻也投身了這戶好人家。

    從小不需要擔心喫喝用度,唯一的不足就是沒有靈脈,還是個低能兒。說白了也就是一個智障。

    本來,就算是靈脈堵塞、癡傻,可有父親鍾離予是黎城的城主,也能護他一輩子無憂無慮。

    可鍾離世家無後,按照嫡庶尊卑,原主是鍾離予的嫡女。待鍾離予百年之後,便是由她的嫡女鍾離幽,也就是原主,來繼承家業。

    可奈何原主癡傻不止,還靈脈堵塞,不得修煉。這便引來了同父異母的姐姐們記恨和不滿,對原主暗地裏折磨虐待。

    這一次,二妾所生之女鍾離碧與鍾離琵,自小就看不慣原主,在這夕陽西下的時辰,將原主身邊的婢女青玉強硬帶走了之後。

    便將原主暴打一頓之後,原主在推搡的過程中,不小心磕破了頭,失血過多身亡。

    原主被暴虐至死後,她鍾離幽卻代替了原主,重生在了這俱同名同姓的軀殼內。

    想想也覺得好笑,她鍾離幽在前世之時,哪受過這等委屈。若不是遭人暗算,她還是那個風風光光的門主,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周身美男如雲……

    鍾離幽眸底滑過一絲冷然與殺戮,隨即閉上眼睛,感受着頭被磕破的地方傳來的疼痛……

    她鍾離幽可不是什麼善茬,既然都接管了這俱身體。那麼,這俱身體所受的委屈,他日,必定要讓這羣欺辱了“她”的人,百倍奉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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