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幽無奈,“你不要跟着我了,我不認識你。”

    少年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看了看鐘離幽,又垂着頭,低聲,“姐姐……”

    鍾離幽扶額,“我不是你姐。”

    少年眼眶又紅了紅,有些哽咽,咬了咬嘴脣,執拗地看着她,不說話。

    鍾離幽瞧着少年清澈黝黑的眼睛,有些說不話來。

    “好吧,跟我走也行,但是你得聽我的話。”鍾離幽無奈妥協。

    怎麼說,也是她的原因導致他少了一魂,變成如今這模樣,多多少少負點責,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找回來他丟了的那一魂。

    少年眼睛一亮,乖乖地點了點頭,“我一定聽話。”

    鍾離幽瞥了眼他那頭如白雪般亮眼的白髮,若有所思,說,“你這頭白髮挺好看的,在你恢復之前那就叫小白吧。”

    少年眼眸亮晶晶地點頭,“小白,好聽。”

    鍾離幽正準備說什麼,遠處山谷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轟隆——”

    山谷異動,靈獸的嘶吼聲更甚入耳。

    靈師在獸潮的鐵蹄下,互相掙扎,有的來不及避閃的靈師,被靈獸張大的盆口吞了下去,連骨頭都不剩。

    有些靈師不願被猛獸生吞,寧願自爆,這一爆,血肉橫飛,死相極其慘烈,死無全屍。

    一時間,山谷涌動,哀嚎聲震天響,那魔獸森林的出口,聚集了越來越多的靈獸,幾乎要淹沒了那羣渺小的靈師們。

    鍾離幽眸光流動,看着遠處彷彿隱隱衝破牢籠枷鎖的猛獸,喃喃低語,“果真不容小覷,眼下保命要緊。”

    少年眨着無辜的眼睛看着鍾離幽,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

    鍾離幽眉頭輕挑,“走吧。”

    日照高空,隨着半邊天際的淹沒,太陽隨着地平線,漸漸高升。兩人步伐輕快地離開了原地,不過半響便消失在視野裏。

    躲在暗處目睹一切的元散,面色沉重,沉凝片刻,快速往回返。

    這些人竟追到了這來,要趕緊回去稟報大人……

    山谷外一片混亂,靈師們六神無主,只得拼死抵抗撲上來的靈獸。一時間,靈師與靈獸們抵死相纏,混跡其中,淹沒在滾滾潮海中。

    遠處的山峯頂上,數千軍隊迎風而立,站在高處俯視下面的情景,不動如山。

    爲首的是一襲黑袍玄衣的男子,鬥袍遮掩了其面部的表情,孑然而立,迎着半空高的太陽,宛如孤傲的鷹俯視着下方。

    “動手。”

    低沉沙啞的聲音溢出,鬥袍下的手輕輕一揮,身後數千騎士,仰天嘶吼一聲,動身,如離了弦的箭,直衝而下。

    騎士一下,混跡在潮羣中的靈師,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幾道力量,一左一右,扛出了獸潮。

    速度之快,落在百里遠的空曠的地上,幾道銀色身影閃去,幾下便把獸潮中的靈師一個一個給拽了出來。

    待騎士將靈師們從虎口處救下,全部退到一邊,負手而立的男人周身凝動一股強大的勁氣,袍角飛動,那純色的勁氣宛若雲間的霧浪,洶涌湍急,聲勢浩大,擡手一揮,那勁氣,排山倒海,鋪天蓋地直面撲去。

    狂風席捲,那純色的勁氣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巨大的威壓,隔着百里遠,那細小的微波,讓不少人血氣翻涌,一口甜血涌上心頭。

    “好強……”

    狂風席捲着沙塵,熱浪翻滾於獸潮其中,強大的颶風與勁氣翻卷纏繞在半空中,巨大的屏障盤繞在上方。

    靈獸們大多數都開了靈智,能很敏感地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前所未有的死亡氣息朝着它們直面襲擊,一時間慌亂恐慌籠罩在它們心頭,令它們焦躁不安,開始橫衝直撞起來。

    “鏘鏘——”

    一聲摩擦音響起。

    無形的氣息驟然壓倒,強大的勁氣一路延伸,宛若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上空,靈獸們開始倉皇出逃。

    “轟轟轟——”

    山谷震響,天地異動,靈獸的鐵蹄與嘶吼聲糾纏在一起,捲起地上的塵土,隨着勁氣的引動,靈獸們如潮水般褪去……

    一時間,靈獸所過之處,皆爲一片狼藉,本該茂密蔥鬱的草坪,一陣鐵蹄過後,只剩下一片黃土塵沙。

    百里外,橫七豎八躺着坐着站着在一旁的靈師們,看着靈獸們彷彿看見洪水猛獸一般,如潮水般褪去,一個個,瞠目結舌者有之,驚魂未定有之,張口結舌者有之,心服首肯者有之……

    “這……這便是國師大人的真正實力嗎……”

    “好、好厲害……”

    “傳說中的純色階段!”

    “今日有目一睹,死而無憾了……”

    “剛剛國師大人一出手,我都覺得我要喘不上氣了,腿都軟了。”

    崇拜,佩服,震驚……各色情緒充斥着他們的心頭。

    “獸潮退去了!獸潮退去了!”

    一聲高呼,衆人一陣熱淚盈眶,心潮澎湃。

    立於山峯之上的男人,淡淡收手,瞧着往魔獸森林另一端逃命而去的獸潮,眸底一片沉寂,掀不起半分波瀾,彷彿天塌了,也攪不動其心中半分情緒。

    一陣黑影迎風略來,單膝跪在男人前面,稟報道,“大人,骨族那些人找到這來了,方纔王妃被人襲擊,好似便是那些人派來奪五靈的。”

    男人眸色淺淡,言語寡淡,“無妨,這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搶走的。”

    元散愣了愣,隨即扼守,“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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