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

    鍾離幽裹着炎炎烈日,隨着小廝尾後,到了正廳。

    正廳內,鍾離予坐在主位上,臉色有些難看,一臉震怒地看着剛走進來的鐘離幽。

    冷聲呵斥,“孽障東西!還不快給我跪下。”

    鍾離幽一樂,好整以暇地掃了眼廳內的情形。

    鍾離碧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鍾離幽,眼底滿是狠厲與厭惡。

    二妾楊沫餘如刀子般的眼神,獰惡地往鍾離幽身上刮。

    鍾離予看着鍾離幽全然無視他的模樣,倒豎眉頭,憤怒一吼,“鍾離幽!給我跪下!”

    鍾離幽慢悠悠走進正廳,直視鍾離予的目光,說道,“這是作甚?齊齊來討伐我?”

    鍾離予厲喝一聲,“你看看你做的什麼事,還敢說!”

    鍾離予滿臉不喜,瞧着那張不再癡傻的臉,一陣氣結。

    眼前的這個鍾離幽,裏裏外外都好像變了個人一般,也不知是在哪裏中了邪,怎麼變化如此之大……

    鍾離幽眸光一動,輕嗤,“我做了什麼?難道不應該問你的寶貝好女兒鍾離碧麼?”

    鍾離予看着鍾離幽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一陣氣血翻涌,沉聲道,“你殘害手足,實在不配爲城主府嫡女的身份。”

    鍾離幽眸色一冷,“殘害手足?難不成,我就應該站在原地,被鍾離碧與鍾離琵活生生打死,纔是最應該的?”

    鍾離予沉聲,“你實在是過於心狠手辣!”

    想到原主慘死在雨夜裏,卻無人問曉,鍾離幽臉上的笑意退去,冷冷地看着鍾離予,

    “鍾離碧與鍾離琵兩人,數年來盡是目中無人地欺我,那日夜裏,趁機抓走我身邊的丫鬟,將我毒打致殘,若不是我命大,現如今,見到的恐怕就是我的屍體。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什麼不對嗎?“

    鍾離予冷喝,“姐妹之間的嬉笑打鬧,怎可要人性命,你可是將琵兒硬生生給打死,如此心狠手辣,怎麼能比!”

    鍾離幽以眼角冷冷地掃了眼一側鍾離碧沾沾自喜的表情,低聲,“只可惜,那日沒有將鍾離碧一塊給打死。”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鍾離幽。

    鍾離碧更是渾身一僵,好像被毒蛇猛獸給盯上了一般,後背出了層冷汗。

    鍾離予一拍桌案,大斥一聲,“畜生!我怎麼生你怎麼一個畜生。”

    一側的鐘離玲見事情越演越烈,終於忍不住出聲,

    “父親息怒,幽兒年紀尚小,還不懂是非,想必也是無意錯手,父親就饒了幽兒這一次吧。”

    鍾離予怒喝,“荒唐!”

    鍾離碧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抽泣問道,“父親,三妹慘死在鍾離幽的手中,父親可要爲我們做主啊。”

    鍾離予怒瞪鍾離幽一眼,冷聲,“鍾離幽鵰心雁爪,爲富不仁,枉爲城主府的嫡女,今日將其嫡女身份廢除,往後其生死,再與城主府無關!”

    “父親,不可。”鍾離玲出聲阻止。

    若是沒有了嫡女身份的庇護,幽兒指不定會被欺負成什麼樣。

    鍾離碧咬牙,只是廢了其嫡女的身份,真是便宜了她……

    “就這樣,無需多言!”

    鍾離予一副心意已決的模樣。

    鍾離玲皺眉,不知道想到什麼,對鍾離予說道,

    “此次我與五妹回來,從皇都帶了一個清竹學院的名額回來,我想將幽兒帶去皇都。”

    將幽兒帶去皇都,即便沒有了嫡女的身份,也無妨……

    鍾離予狠皺眉頭,“不行,這孽障如此心性,不能將她帶去,要帶就帶碧兒去。”

    鍾離碧一臉欣喜。

    去皇都啊,還是清竹學院,那可是皇都鼎鼎有名的學院,聽聞裏面很多貴族子弟和強者,多好的機會……

    “父親,這名額本來就是幽兒的!”鍾離玲有些惱怒。

    實在是想不到自己的父親如此偏袒……

    “此事就這樣定了,這名額就給碧兒。”

    鍾離予還是一副固執己見的模樣。

    鍾離玲深深皺起眉頭來。

    一旁的三妾高音給鍾離玲遞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看向鍾離予,說道,

    “老爺莫不是忘了,幽兒與國師大人的婚事,此次玲兒帶回來的名額,就是爲了讓幽兒提前去京都適應,等到時候,直接嫁與國師大人。“

    高音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皆是一愣。

    鍾離幽挑了挑眉,有些詫異。

    她與國師有婚約?怎麼會?

    高坐着的二妾楊沫餘這回沒忍住,不以爲意道,“這婚事恐怕也不是國師大人所願,三妹妹又在此重提,若讓國師大人聽見了,可要不高興。”

    本來還有些猶豫,聽了楊沫餘的話,立馬下了決定,

    “此事就這樣,這名額給碧兒,玲兒跟晴兒此次回京都,就帶碧兒去。”

    “父親?!“鍾離玲狠皺眉頭,看着鍾離予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

    母親都這樣說了,父親竟還如此執着要將名額給鍾離碧!

    鍾離幽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場鬧劇,沒有出聲,鍾離予的偏袒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想來,在他眼中,鍾離幽也不過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阿斗。

    鍾離幽如是說道,“若是無事,我就先走了。”

    至於清竹學院的名額,給誰都無所謂,有沒有她也不在意……

    不等鍾離予出聲,鍾離幽直接轉身離開。

    出了大廳,鍾離幽閒庭漫步,慢悠悠地晃着離開了前院。

    剛走出去兩步,鍾離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幽兒!”

    鍾離幽挑眉回頭看向鍾離玲,”大姐?可還有事?“

    鍾離玲滿臉愧疚,“對不起幽兒,都是大姐不好,大姐沒有能力……”

    “大姐,爲何如此說,本就不是大姐的錯。“鍾離幽語氣淺淡。

    鍾離玲一時語塞,“我……”

    半響,鍾離玲輕嘆一聲,“若是沒有清竹學院的名額,你怎麼離開這黎城?”

    鍾離幽彎了彎嘴角,輕樂,“大姐,我可不是原來那個任人隨意揉搓的鐘離幽了……”

    語畢,鍾離幽在鍾離玲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轉身離開。

    鍾離玲愣了愣,看着鍾離幽離去的背影,一時竟萬分惆悵。

    幽兒,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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