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梢頭,響午一過,很多學子從宿舍樓這邊魚龍灌出,平和的大院殿,頓時熱鬧了起來……

    下午的課程即將開始,一彎熱辣的光線劃過精緻的角樓,給高牆院內灑下一片刺眼的光,遠遠望去,那一座座深紅青黃的宮殿像嵌在高山上一樣。

    坐落在樹叢中的宮殿,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層出不窮,恰似一座座金紅色的島嶼般。

    輝煌,寬敞……

    鍾離幽帶着小白一路走下來,被這一座座分院繞得七葷八素,找不着方向。

    眼看着身旁衣着統一的少年少女們,井條有序地找到自己的院落,走進去上課了。

    鍾離幽隨便拉了個看起來很是面善俊俏的少年,語氣溫和地問道,“小兄弟,你知道天才班的上課的院落怎麼走嗎?”

    那個看起來很面善俊俏的少年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鍾離幽與小白一眼,很是突兀地露出了個邪魅的微笑。

    “呀,你們兩個就是新來的那靠關係走後門進來的那個國師大人的那個未婚妻?我也是天才班的哦,你應該叫我師長或者師兄,叫一聲我就帶你們一起去,不然我就扔你們在這,讓你們遲到!”

    面善的少年露出的笑一點也不面善,且語氣很惡劣。

    鍾離幽被他完全不符合外表的語氣與表情,驚得愣了愣,隨即覺得有些好笑,“師兄,那就麻煩你帶我們去一下吧,非常感謝。”

    看來這天才班真的是……有趣。

    “我叫白輕塵,你叫鍾離幽吧,這是你弟弟?還是……”少年說着,朝着鍾離幽身側的少年瞥了眼,又朝着鍾離幽擠眉弄眼地。

    鍾離幽面無表情,回答,“我弟,叫小白。”

    小白跟在鍾離幽旁邊,完全將白輕塵忽視,白嫩尚且稚嫩的臉,全然冷漠。

    白輕塵有些好奇地看了他兩眼,又將目光放在鍾離幽身上,敲着兩眼都長着一張白嫩嫩水靈靈的臉,便嬉笑道,

    “看你們白白嫩嫩乖乖巧巧的份上,就提點你們兩句吧,進去班級後,不要隨便不理人哦,可不是所有師兄都像我一樣那麼好脾氣哦……”

    語畢,白輕塵便不再說話,那張俊秀看起來和善的臉,此時揚着極其不符合的邪笑,嘴角叼着根隨手摘過來的狗尾巴草,看起來吊兒郎當的。

    鍾離幽微微揚眉,沒有說話。

    小白卻拉了拉她的衣角,湊到鍾離幽耳邊,“姐姐放心,小白會保護你的。”

    少年只有十四五歲的模樣,容貌還沒有張開,一張尚且稚氣的臉,認認真真的,身高也只比鍾離幽高那麼一點,卻少年老成的模樣。

    惹得鍾離幽輕笑了聲,“好,小白保護姐姐。”

    這般說着,鍾離幽的心卻暖暖的,少年一心一意待自己,她自然不會虧待了他……

    跟着白輕塵一路順着院子走,繞了好幾條鵝卵石路,又經過了幾座金黃色的大院殿,纔在一處掛着“天思殿”的院前停下。

    天思殿,直面望進去,恢宏大氣,一眼便望見了,直面對着大門的大殿堂,裏面佈滿了木桌木椅,殿內卻零零碎碎的只有幾個人。

    白輕塵直接走了進去,隔着一條直線道,大殿堂的四扇門直直地敞開着,裏面的木桌椅零零散散地被踢得橫七豎八的,裏面看起來只有十來個人,有的爬在桌子上睡覺,有的圍在一起聊天,還有的在追逐打鬧……

    隨着鍾離幽與小白地走進去,那十幾個人,皆停下了下來,目光充滿打量地看着兩人。

    白輕塵則徑直走了進去,搭着一個面色冷峻的少年,笑嘻嘻地說起了話。

    鍾離幽帶着小白,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掃了一圈,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了下去。

    鍾離幽將周圍的視線忽略,心中暗暗打量了起來。

    目前,看了這個大殿堂內一共十二個人,五個少女,七個少年,似乎每個分層都不一樣。

    鍾離幽斂了斂眼眸,也沒有想過要主動搭話,正想着安安靜靜等導師來就行了。

    然卻有人不願如來她意,一個身着學院白色衣裙的少女,面容嬌豔如熱辣辣的玫瑰般,五官張揚且精緻,腰間別着一根黑色的鞭子,走到鍾離幽木桌前。

    隨手敲了敲她的桌面,“你,鍾離幽?”

    鍾離幽微微擡眼望去。

    少女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面色不善,皺着眉頭,“你欺負安陽舞了?”

    鍾離幽站起身,與少女視線平視,“她說我欺負她了?”

    少女微微皺眉,冷哼了聲,“那倒沒有,只是她剛剛找我說,你搶了她男人。”

    少女語氣直硬,一點也不拐彎抹角,好像有什麼便說什麼,情緒也直來直去的。

    鍾離幽能清晰地看見她墨色眼裏的情緒,不喜,與不耐煩。

    鍾離幽笑了笑,波光瀲灩的桃花眼,如同鑲嵌了光,彎了眉眼,她說,“能搶走的說明不是她的,更何況我可沒有搶……”

    具體來說,原主與國師大人的婚約,可是從原主小時候便訂下了的……

    怎麼來算的話,還是娃娃親吧……

    少女皺了皺眉,直言,“我不管你怎麼進的學院,又怎麼進的我們天才班,新人來了,一般要接受我們老生的挑戰,擂臺賽來不來,我看不慣你,跟我比一場擂臺賽,贏了我,你以後在學院裏我絕對不會再爲難你。”

    鍾離幽微微挑眉,“什麼擂臺賽?”

    少女有些不耐煩,還是說道,“就是你跟我上擂臺上打一架,不管什麼手段,贏了我就行,簽了契,生死不論。”

    “生死不論?”

    鍾離幽掃了一週四方,見好些人在看戲,好些見怪不怪,自顧自說話,完全不搭理這邊。

    她似乎明白了爲什麼天才班人會那麼少,且如此涼薄與囂張……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剩下的這些恐怕實力都不弱,而進來的,估計不是被拉去比擂臺死的死,殘的殘,就是被這些人給搞沒了……

    然,這好像並沒有人阻止……

    一旁扎着雙馬尾的少女,腦袋往這邊探了探,吊兒郎當地笑道,“嶽清清你好歹跟人家說清楚點啊,不然搞得別人以上就沒了命,這可不好交代哈哈哈哈哈哈……”

    雙馬尾少女說着,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樂呵呵的趴在桌面上,她身側的少年拍了拍腦袋,說了句,“沒個正經。”

    雙馬尾少女吐了吐舌頭,一副嬌態可憨的模樣,眼神卻冷漠得沒有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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