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神魂都在顫慄，“吒兒……”
他下意識伸手，想去觸碰哪吒，但還沒碰到，哪吒就從一旁走了過去。
父子兩人擦肩而過。
李靖怔怔地看着兒子的背影，直到哪吒進入遠處的寶光殿，才緩緩收回目光。
“不可能的。”
“吒兒早已魂飛魄散，絕不會還活着。”
他自顧自的說着，一步步走進大殿。
此時的凌霄寶殿，和他記憶中的沒多大區別，不過坐在龍椅上的那位，不是玉皇，而是李響。
大殿之中，昔日的諸多同僚仙神，也都消失不見。
李靖有一種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覺。
他收斂心神，作揖行禮道：“李靖參見天帝。”
李響淡淡道：“李天王無須多禮。”
“不知天帝召喚下臣，所爲何事？”李靖問道。
李響說道：“九州可有任何異樣？”
李靖道：“有一些異域邪神窺視，暫時還未有什麼動作。”
“有勞了。”李響說着，話鋒一轉，“你和哪吒多年未見，可以多敘敘舊。”
李靖神魂一顫，滿是詫異的盯着李響，過得半晌，嘴脣顫抖說道：“哪吒他……”
李響解釋道：“我封神之後，太公散去神力，爲九州重開天庭之門。我便是在這凌霄寶殿的廢墟之中，發現了混元珠所化的元神。”
“也就是哪吒，他吸收了諸多域外神魔的力量……”
隨着李響緩緩講述，李靖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複雜。
“在某種程度上，現在的哪吒，和你的兒子，有很大不同。”李響嘆息一聲。
李靖搖頭，眼中滿是哀愁和痛苦，“他是哪吒，是我的兒子！”
這父子兩之間，恩怨糾纏如亂麻，李響管不了，也不適合管，轉移話題道，“李天王可知道，當年諸神之戰時，靈山是什麼情況？”
李靖收斂思緒，思索片刻，才說道：“域外神魔來襲，一個叫做奧丁的邪神去了靈山，如來佛主受傷，遁入時光長河……”
說道這裏，李靖眼中閃過一抹懼意，頓了頓，又道，“後來，靈山出現一頭黑色的雙翼邪龍，羽翼展開，將整個靈山覆蓋，最後，大雷音寺被毀，靈山崩塌，諸多佛陀寂滅。”
李響皺眉。
奧丁是北歐神域的統治者，其戰鬥力必然強悍。
至於那頭黑色的雙翼惡龍，應該就是傳說中，啃噬世界樹根的龍王尼德霍格。
北歐神域，除了神族之外，還有足夠對抗神靈的巨人族，以及強大的精靈和侏儒。
難怪當年，諸多域外神魔能殺上三十六重天，逼得諸多九州神祇遁入時光長河。
而如今，奧林匹斯神域已經在進犯九州。
在遙遠的極北之地，中庭之蛇耶夢加得也出現在了九州的視野之中。
當北歐諸神知道九州又出現了兩條時光之流，必然會再次發動戰爭。
李響不覺得以九州三界如今的實力，能抵抗奧林匹斯和北歐神域。
更何況，西南還有蠢蠢欲動的天竺神域。
李響忽然問道，“李天王可知孫悟空在何處？”
李靖愣了愣，“那猴子被封爲鬥戰神佛之後，就回到了東勝神洲的花果山，不再過問三界之事。”
李響皺眉，“東勝神洲又在何處？”
李靖擡頭，視線穿過凌霄寶殿，看向遼闊天穹。
“不過……”李靖話鋒一轉，“我曾聽彌勒佛說起過，在域外神魔來臨之前，那猴子就開闢了一處須彌世界，將整個花果山都塞了進去，和他的猴子猴孫過逍遙日子去了。”
說到此處，李靖語氣之中，滿是嘲諷之意，“如來封他爲鬥戰神佛，賜下強大佛力，那猴子卻在靈山有難之時，拍拍屁股走人，簡直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李靖忽然問道：“天帝詢問猴子的下落，是想讓他來幫忙？”
李響也不否認，點了點頭，“幽冥復甦，天庭重建，九州又有兩條時光支流誕生，北歐和奧林匹斯的那些神魔，必然會再啓戰爭，我不想和玉皇他們一樣，捨棄九州，狼狽的遁入時光長河。”
李靖嘴角抽了抽，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當年，他和諸多仙神，跟隨玉皇遁入時光長河，說是保全實力，實際上就是敗逃。
被李響這麼一說，李靖只感覺一張老臉都掛不住，訕訕道：“域外神魔，是很強的。”
李響說道：“總得有人出來戰鬥，當年諸神之戰，天界、幽冥，都被摧毀，唯獨人間得以保全。”
“但進入返祖時代百年，九州險些陸沉，華夏人族面臨滅種之危。”
“這種情況，我不希望再出現在九州人族身上。”
“神可以遁入時光長河，凡人卻不行。”
李靖默然。
重回九州這段時間，他也瞭解到如今的狀況。
當初，無數強大的神祇大能，在遁入時光長河之前，將神力種子，通過血脈基因的手段，留給了九州人族。
於是纔有無數的返祖者出現，這些人在李響的帶領下，復甦了幽冥地府，重建了天庭。
域外神魔知道這裏發生的事後，再度開啓戰爭，就不會放過凡人了。
到時候，新的天地人三界，都會面臨戰火。
而凡人，在神戰之中，只能成爲被隨意屠戮的羔羊。
李靖沉默片刻，嘆息一聲，“那猴子不好找，即便找到了，也不一定會來幫忙，天帝若是想要助力，可以派人去梅山道場尋二郎真君。”
李響有些意外，“楊戩？”
李靖點頭，“二郎真君就住在天庭界壁外面。”
他心念一動，神力化作投影，在李響身前顯露。
李響看着那道場，說道：“我會親自前往。”
等李靖退下後，李響陷入沉思。
他沒想到，楊戩居然還活着，有他在，九州也會多個高端戰力。
不過，論戰力，楊戩還是不如孫悟空的。
只可惜那猴子開闢了須彌世界，不知該去哪裏找。
而且，這麼多年過去，那須彌世界是否還存在都難說。
想到這裏，李響忽然雙眼微眯，擡頭看向天穹。
當初，他進入時光長河，跟着玉皇，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無數的世界，如同無數的果子，「掛」在時光長河上。
孫悟空既然開闢出了須彌世界，必然不會坐以待斃，而是要讓他的須彌世界世代存續。
如此一來，只能和其他世界一樣，開闢一條時光支流，引時光之水，灌入他的須彌世界之中。
也就是說，如果那須彌世界還在，就能沿着時光長河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