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鹿,”他緩和下聲音,慢慢說道,“你要知道,爸爸也是迫不得已。”

    望着瑟瑟發抖的米鹿,莫行沒有任何表示,他起身,叫來保鏢:“看住她,這些天不要讓任何人接近她。”

    米鹿捂住了自己的嘴,強忍住了哽咽。

    這時,莫行又一次坐下,故作慈愛地拍了拍米鹿,笑道:“最近呢,有些人想害爸爸,很可能會危機到其他認,包括你的妹妹,還有莫家的一切。所以爸爸纔來問你,你究竟有沒有跟什麼人接觸過?”

    見到米鹿閉口不談,只是一個勁地害怕。

    莫行就繼續發笑,“是那個叫楚天的小子?我聽你老師說過他,說他是你男朋友...可是你不奇怪嗎?”

    米鹿心裏一驚,“你怎麼知道?”

    “楚天自從上次跟你接觸過之後,這幾天連個電話都沒給你打,你手機上也沒他的任何消息。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嗎?”莫行說完,等着看米鹿的反應。

    米鹿嚥了咽,“他,本來也不是...。”

    “可你貌似很喜歡他,還跟霍浩天鬧了分手,女兒啊,你要看仔細啊,這世上壞人很多的。”莫行微微皺眉,發出了幾聲嘲笑,“畢竟楚天這個人,來自墨氏公司,而墨氏一向跟我們不合,你說他爲什麼非要來接近你呢?”

    “不可能!”米鹿不願意去聽他說話,“楚天只是單純地在幫我。”

    “單純幫你?哈哈哈,”莫行笑着,把手放在米鹿肩膀上,稍微加重,“霍少看中你只不過是玩玩,覺得稀奇,可還是介意你的眼睛,那他一個青年才俊,公司高管,有什麼目的來接近你這個盲人呢?”

    米鹿身子發抖地愈發厲害,她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帶着悲痛一顆顆落下。

    自從她失明之後,大學也退了,若不是找到老師學盲文,她恐怕早就自己去見母親去了。

    而第一次遇到霍浩天時,她確實無意間聽到霍浩天打電話,口口聲聲說道她是如何脆弱,如何敏感,眼睛又看不見很不方便...

    莫行見她這樣,認爲已經把握住了米鹿,笑道:“爸爸其實是擔心你被騙,聽你們老師說,楚天那小子進過你房間?你說巧不巧,隔一段時間就有陌生人找上我,拿上了你奶奶的照片。”

    見到莫行這樣說,其實米鹿一覺醒來也有所察覺。

    楚天就那樣一聲不吭地離開,之後兩天都沒再找過她,她當時心裏忐忑不安地等着,難得地有一絲絲期望。

    可是等來的,只要莫行。

    米鹿只能咬着牙抽泣起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莫行笑笑:“這不就對了,好了米鹿,不要去想遺囑的事了,今晚跟一家人喫一頓飯吧,我們有事得好好聊聊。”

    正說着,米鹿耳邊響起了尖銳的叫聲:“爸!這個小三的女兒怎麼在這啊!”

    米鹿聞聲擡頭,飛快地吸氣,把眼淚忍了回去。

    莫小雨從樓下氣勢跋扈地跑下來,踏着高跟的拖鞋,一襲綢緞睡裙。她自認爲是莫家千金,明豔高貴,跟這種單薄的女人完全不同。

    更何況,當年她媽還好意思帶私生女找上門來。

    “哼,不會是被霍少甩了之後,來求我們可憐你吧?”莫小雨走到了米鹿身邊,不屑地撇了下嘴,“你以爲你是誰啊?”

    米鹿把眼淚擦乾,她重新擡起頭,“我怎麼可能還想踏進這種噁心的地方,我很快就回去。”

    莫行皺起了眉,“你...米鹿,晚上你必須跟我們一家人喫頓飯,這裏好歹也是你的家!莫小雨也是你的姐姐,你不要這麼固執!”

    “誰是她姐姐?”

    米鹿想站起來,可是卻被莫小雨伸腳絆了一下,她整個身子都往前撲倒,像斷翅的蝴蝶,摔在了地上。

    莫行隨意地揮揮手,旁邊的保姆纔去扶起米鹿。

    米鹿含着淚,把保姆的手甩開。

    可是她耳邊傳來了莫行冷漠地命令聲:“給我看好她,我現在要去一趟公司。”

    莫小雨聽見後,忙說道:“爸,我要請霍少來家裏喫飯,他媽媽一直想跟我們家見見面。”

    “隨便你們。”莫行還在思索更隱祕的事,頭也不回地披上外衣,離開了。

    莫家找來了醫生,強制給米鹿檢查了一遍眼睛,再把最終結果告訴莫行。

    夜晚,莫家擺上了一桌晚宴,也請了霍太太跟霍浩天,兩家夫人都聊得火熱,也知曉家族的利益與兒女。

    米鹿還是穿着之前的月白色衣裙,默默無言地坐在角落處。

    她摸索到了桌上的銀質餐具,臉上無半點神情浮動。

    霍浩天在母親面前只能裝看不見米鹿,尷尬地忽視了她,卻也感覺米鹿的氣質變了,她渾身的氣質像是一座白色的雪雕像,冰寒而嚴肅。

    莫小雨則是故意挽住了霍浩天的手,笑道:“霍少,給我剝個蝦嘛?”

    霍太太立馬笑了,“你看小雨,還是這麼喜歡撒嬌。”

    霍浩天僵硬地撇了撇嘴,假意在笑,還是照做了。

    一頓飯匆匆喫完,莫行那裏纔得到了結果,他沉重地看完了報告,點點頭,請莫小雨跟霍浩天幾人離開,他要單獨跟米鹿聊聊。

    米鹿雙手放在了桌下,靜靜坐着。

    莫行這才緩慢地開口:“小鹿...你這眼睛...。”

    令米鹿沒想到地是,莫行遺憾地說道:“並沒有完全失明,你還能看見一點,要是用最好的醫院跟醫生,竟然有很大的恢復可能。”

    米鹿動了動脣,沒說什麼。

    莫行這才一步步逼近了她,“但你的眼睛恢復,爸爸的事業可就要受阻了。”

    原來,當年莫家的老夫人許胭爲了限制莫行,特意立下遺囑,要將莫家最基本的資產讓給米鹿。但是莫行從中作梗,遺囑內容變成了莫家的繼承人,身體到精神上必須得是健全的。

    那場車禍,無論是讓她短腿還是失明,都在莫行的安排之下。

    之所以許胭視米鹿爲繼承人,是因爲米鹿的媽媽纔是他們莫家明媒正娶的第一任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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