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驚出望外,“新鮮,你也要管業務的事了?”
凌刀沒說話,只是讓李格快點拿來。
資料跟單子交到了凌刀手上,李格等着看他想幹什麼。
應鳴...應鳴...
凌刀印象裏是有一個老闆的名字叫應鳴,一直在跟墨氏做建築材料的業務。
這種名字重名率很低,應該不難找。
掃了幾眼,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名字,一家專門做房地產的公司執行總裁,應鳴。
這些年,這家公司只單獨跟墨氏談生意。
應鳴終於找到了,這下龍崽子算是可以牽到紅緣線了。
凌刀不知爲何,看着應鳴的名字,他神色暗淡,苦澀地笑了幾聲。
其實應鳴的腳不得不截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凌刀害的。
是他當年逃出了傅家,沒注意到傅冰心帶着應鳴跟了上來,是他一時疏忽,是他差點間接害死了應鳴跟傅冰心。
傅冰心沒想到凌刀會來主動找她,而且是在小區門口。
凌刀站在遠處,手裏拿着那條髮帶。
傅冰心看到髮帶,瘋了一樣地跑來,一把扯過了帶子,深呼吸幾下才平緩了心情,“怎麼會在你那?”
“我找到他了。”凌刀深深地看了傅冰心一眼,看她如此寶貴那條髮帶,他就覺得龍崽子的姻緣一向不會看錯。
“誰?”傅冰心反應很靈敏,她大概只過了幾秒鐘就明瞭地瞪大了眼,“你在...說誰?”
“那個曾經發誓要保護你的人。”凌刀說完,嘆息了一聲。
傅冰心沉吟片刻,冷笑了一聲,“哼,我之前派人到處去找他,尋找他一絲一毫的消息。可是他早就被家裏人送出國留學了,他恨我,應該是恨之入骨。”
畢竟,他本該是個健全的人,而不是平白無故少了一隻腿。
“你找我,難道是爲了讓我去找他,然後好不再騷擾你的米鹿?”傅冰心眯了眯眼眸,眼裏的光透着看穿一切的算計,“我告訴你,我對他只是愧疚,而且...。”
凌刀皺了皺眉,“看來你對於談生意的事纔算敏感,感情方面,也是個反應遲鈍的人。”
傅冰心咬了咬牙,卻沒說話。
“你一個賭場的女老闆,戴着淺紅色髮帶,不覺得太突兀了嗎?”凌刀還算是瞭解傅冰心的性格,“你從小就討厭打扮跟裝飾,怎麼,現在長大了,喜歡頭髮上戴小女生的髮帶了?”
“我說了,我是因爲愧疚...。”
“愧疚也不會這麼緊張他留下的東西,還長年累月地戴在身上,我去你家等了很久,你也是洗澡才肯把髮帶取下。”
等凌刀淡然地說完,傅冰心才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你竟然進到我家裏...!”
凌刀食指揚起在半空中,止住了傅冰心的怒氣發言,他冷冷地把面罩扯出來,戴上,遮住半張臉,“只是在警告你,我想找機會殺掉你,輕而易舉。”
“楚天!”傅冰心含着淚,忍住心裏的酸楚,咬牙喝道。
傅冰心扭過了臉去,把髮帶揉成一團,揣進了口袋裏,“你來這,就是爲了告訴我,你要爲了你的米鹿來殺了我?”
凌刀頓了頓,“我是來勸你,珍惜你的緣分。”
“可笑。”傅冰心單手插兜,從袖口抖露出一根女士香菸,毫不在意地點燃。
凌刀嘆氣,“應鳴是我老大公司的主要合作客戶,你想見他,近在遲尺。”
傅冰心手顫抖了一下,香菸被抖出點點火花落下。
“給自己一個機會,愧疚的話,當面去見見他。”凌刀看向傅冰心。
傅冰心再次看向凌刀,眼裏滿是動容的不安分的情緒,“你以爲你什麼都知道嗎?”
“傅冰心,我說真的。”
“他家裏人,恨我恨得想殺了我,我這樣的脾氣,自然不會有人喜歡,甚至憎恨的結仇的都有,”傅冰心把煙叼在了嘴上,繼續道,“當時他們家裏人把花瓶砸在了我頭上,這還不夠,他媽媽拿碎片抵在了我脖頸處,說我毀了她兒子的一輩子。”
“當時在貧民區,如果不是我哥趕到,應鳴會直接被人狠狠打死。”
“他流了太多的血,在牀上躺了很久很久都沒醒來,他根本不知道,當自己醒過來,一隻腿會被切掉,”傅冰心眼角一滴淚無聲的滑落下來,“你能想象,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失去了一隻腿後,該怎麼去生活嗎?”
“現在你讓我去見他,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去見他?”傅冰心再次望着凌刀,平靜的眼裏暗藏着千絲萬縷悲傷的涌動,淚水劃到了她下巴處。
凌刀暫時無言。
傅冰心低了低頭,把香菸扔在了垃圾桶裏,“他們應家的人發誓,此生都不會再見我們家的人。”
“對不起,這些我不知道。”凌刀嘆氣,他陪了傅冰心一會。
傅冰心坐到小區外庭院冰涼的石凳上,仰頭,撩了撩額間的劉海,“沒事,說出來我也好多了。”
“如果,”凌刀對龍崽子相當有自信,“我說如果,有人重新給了你一個機會,你會答應去見他嗎?”
“啊?”
“就意思是...,”凌刀覺得自己特別傻,“你相信...紅緣之類的說法嗎?”
傅冰心呆呆地看了凌刀一眼,“....是那個傻白甜的女人告訴你的嗎?這種說法也只有那種溫室裏的花朵,纔會相信了。”
靠,我也相信啊。
凌刀在心裏無奈地想到。
“你信一下吧,萬一是呢?”
“怎麼可能?”
凌刀見她固執得跟石頭一樣,嘆氣,只能把龍崽子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給傅冰心,“你看看那條髮帶,上面有刺繡,有蓮花跟燕子,都是暗表情誼的內容...嗯....就是古代人...。”
天啊,凌刀覺得太折磨他了,他真的說不來小崽子那種出口成章文縐縐的內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