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傅冰心不解的....是那個男人看自己的眼神。
他眼眸中有一些光影靈動而顫抖,他好像在看一個故人。
傅冰心把嘴邊的煙吐到了地上,地上的酒水順勢將煙熄滅。
她毫不客氣地盯着戴眼鏡的男人,“草,不像是就給老子滾遠點,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傅冰心警告般地指了指男人。
應鳴神情緩緩地柔和下來。
沒有變。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變。
應鳴盯着傅冰心,不需要看她長大後的照片,也不需要其他人來告訴她。
只是憑感覺,憑那一眼對視,憑她那雙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像黑夜星光閃動的眼睛。
應鳴就知道是她。
她就是傅冰心。
那個使他魂牽夢縈,念念不忘的身影,還是如初見一樣英姿颯爽,毫不服輸。
應鳴偏了偏頭,眼鏡上的反光遮住了他眼神裏流露不止的思念。
他在傅冰心看不見的地方,不由自主的夠了勾嘴角。
隨後走上前,把地上頹廢不堪的林浩初扶了起來,跟自己的手下打了個招呼,讓他們來處理現場。
應鳴吩咐道,“找一個包間,把私人醫生叫過來,帶林少過去縫傷口。這裏派人打掃一下,我和林少還有一些事情要談。”
林浩初從一片空白中清醒了過來,他才意識到自己被打了,還是被剛纔的那個女人用酒瓶子,狠狠地甩在了自己的臉上!
所以他被打懵的時候,又是一個酒瓶,直接迎面朝他腦袋上砸了下來。
那個女人下手非常的狠毒!是下死手的!
林浩初氣地直咬牙,咬的牙齒髮酸發疼,“媽的,老子都這樣了,你他媽的應鳴,你還想跟老子談生意!”
應鳴沒有說話,任由林浩初在他耳邊罵罵咧咧。
林浩初被帶到了包間內,等着私人醫生上來。
醫生很快趕到,幫林浩初處理傷口,消毒縫製,忙活了好幾個小時,才把他流血不止的傷勢搞定。
林浩初看着應鳴,“應鳴,老子給你錢,你去把之前那個女人給我找到,帶到我面前來!”
“那個女人?”應鳴眸光顫動了下。
林浩初沒反應到應鳴看他的眼神,出現了一些晦暗,“對,媽的,她說她是傅家的人!可你他媽不是葉家的嗎?你又不怕傅家!幫我搞定她!”
“是嗎?”
應鳴別有意味地應附了一句。
隨後他默默地起身,徑直走到林浩初的跟前,睥睨地看着他。
空氣中瀰漫着一絲暴躁的血腥味。
林浩初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他瞟了一眼站在他跟前的應鳴,“媽的,你又發什麼瘋!“
可惜他一句話,話音還未落,只感覺自己喉嚨處傳來劇痛。
應鳴用柺杖摁在了林浩初的喉結處,將他摁在了沙發上,不讓他動彈起身。
應鳴面無表情地對他說道:“那個傅家的女人,從今以後,林少別找她的麻煩,還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面子。”
林浩初咬着牙,沒有什麼反應。
可是應鳴已經默不作聲地將柺杖重重施加了力氣,一點一點的,柺杖越來越往林浩初喉嚨深處戳去。
這種力道幾乎要將他整個喉嚨底刺穿,那股瀕臨死亡的痛苦,讓林浩初掙扎着流出了兩行淚水。
接着,見他翻出白眼,應鳴才把柺杖放下。
“你...你給我....記住...。”林浩初捂着喉嚨,聲音像是被擠壓過的難受。
應鳴正打算走出去時候,想起了什麼,回頭,“林浩初,你說我不怕傅家的人,那你又怎麼敢肯定,我會不會怕你呢?”
可惜林浩初沒有辦法再說話,捂着喉嚨,痛苦無比地倒在沙發上,不停的掙扎,抽搐。
他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沙發裏,堅持不住地流淚。
畢竟在應鳴用柺杖抵着他喉嚨時,林浩初整個人是窒息的狀態。
很快,包間外闖進了應鳴的手下。
他着急都對應鳴說道,“應總,你快來吧,你託我們看的那個女人,又開始打人了,你看,我們幾個兄弟都捱了她幾下拳頭!”
那手下的眼睛處,確實有烏青的痕跡。
手下欲哭無淚地說道,“我好心好意勸她,也捱打啊!”
應鳴有點兒擔心傅冰心的狀態,他佯裝淡定地揮了揮手,讓手下退到一邊去。
“你讓其他人都退到一邊,我去見她。”
等應鳴走過去,看見傅冰心獨自一人,在無人的卡座上,讓服務生給她遞酒過來。
卡座旁邊,站着舉手無措的幾人,都不敢靠近她半分。
可惜之前應鳴已經下了死命令,不許服務生再給她喝酒。
“這位小姐,你不能再喝了,你家住哪裏?跟我說個地址,我帶你回去。”
應鳴來到傅冰心身邊,坐下,看着她的臉說道。
傅冰心以爲又是哪個不怕死的,她一轉身,單手拎起了應鳴的衣領,把他揪到了自己面前來。
她冷冷地在他臉上吐了口酒氣,暴怒道,“媽的,你又是誰?帶個眼鏡兒?——是你呀!你把你家主子帶回去了?”
傅冰心以爲應鳴是林浩初的手下,毫不客氣地罵了幾句。
看着她火爆非凡的脾氣,應鳴竟然無奈的笑了笑。
其實見到她還是以前那副模樣,沒有什麼改變,他心底也就欣慰了許多。
事實上這些年他一直在擔心,傅冰心會因爲自己的離去,變得抑鬱跟憂愁。
傅冰心看着他平靜如水的臉龐,不屑地切了一聲,把應鳴的衣領給他鬆開。
很奇怪的是,她看着林浩初那些人的嘴臉,就非常想打人。
但是單單看着應鳴的臉,竟然沒有什麼不適應的狀態,反而覺得很熟悉。
“算了,來,你陪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