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海涌強抖了抖手裏的雪茄,“被他媽個瘋子,硬生生用絞肉機....攪斷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已經讓人感到足以反胃的毛骨悚然了。
海涌強想起那段經歷,他自己也不舒服,瞬間暴怒起來,額頭上青筋外露,“別讓我抓到那個畜生!我猜那估計是他媽的傅家人!”
應鳴一愣,傅家的人?
不太可能,應鳴猜想到。
一說到自己的假腿,海涌強打開了話匣子,對應鳴說道,“那個人,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那雙漆黑的眼睛,像是兩個黑暗的深淵,就在那望着老子,放肆地對老子笑了很久...。”
“有點意思,老子海涌強,第一次被他媽差點整死!”
海涌強把雪茄扔到了一邊,繼續賭錢。
聊到性子正好,海涌強的朋友就說到了以前的事,“海哥,我們都記得,那小子身邊,跟着另一個小鬼,總是戴着把蝴蝶刀,在手上玩。”
蝴蝶刀!
楚天!
應鳴下意識就想到了楚天,他擰眉,心想不會這麼巧合吧?
如果是楚天的話,能被楚天那麼忠心耿耿跟着的人,不就是......
墨延辰...
不過應鳴沒做聲,也藉機跟海涌強打好關係,同時跟他聊與葉家合作的事。
“葉老闆有空想請海老闆喫飯。”
“哼,葉承先那種人,跟我可不對付。”
“海老闆別這樣說,葉老闆是很欣賞海老闆這些年的作爲,只是希望大家交個朋友,沒有多餘的意思。”
海涌強這邊頭有點痛,他難忍地呲了呲牙。
旁邊的小弟見狀,找人拿來一個箱子,應鳴看清楚了,箱子裏應該是某種藥物。
喬奈盯準了那箱藥,趕緊把錄像對準了海涌強
沒想到相機錄像內存快不夠了,她只能改爲手機拍照,誰知道,照相機的閃光沒關!
咔嚓!
一道光閃過。
海涌強看了過去,喬奈飛快地把手機藏了起來,嚇到整個人麻木在原地。
不過她見海涌強沒反應,開始把手機的記憶卡等重要的東西全拆下來。
接着,微型攝像頭的儲存卡也拆下來。
她把重要的證據拿好,把帽子繼續壓低,接着,把攝像頭放在地上。
重新看向海涌強,看到周圍的人已經開始動身了,估計海涌強也只是不想打草驚蛇而已。
喬奈往門外走去的同時,一腳把攝像機往海涌強那方向踢過去。
哐!
攝像機在地上划過去,被踢到對面的牆上去,打了個粉碎。
“有攝像頭!媽的!有人!”
海涌強這下沒法淡定了。
他今天本來只是爲了應付葉家的人,而且葉承先誠意十足,今天應鳴是起碼帶了幾百萬來陪海涌強玩的,所以今天算是朋友的聚會。
衆人朝着攝像頭的地方走去,喬奈就扯風衣把自己臉蓋住,直接往門外衝去。
然而,沐忘晟看見了往外走的喬奈。
他在監獄被人用聲東擊西打過,所以有聲響時,習慣與別人看向不同的方位。
外邊大雨傾盆。
應鳴站在外邊,淡然地等候着助理開車,“不知道有沒有錄下我們的臉...如果有,怕是流傳出去對公司形象不好。”
沐忘晟皺了皺眉,“老闆,我好像有看到錄像的人,看背影,很可能是個女的,穿風衣,帶着壓低了的帽子,確實不是很顯眼。”
“她往哪兒跑去了?”
“現場太亂,我沒法跟上。”沐忘晟也很奇怪,其實第一次閃光燈時,他就知道海涌強眼神不對了,開始揮手叫手下圍過去。
所以很佩服那人,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機智地想出調虎離山之計。
雨天,沐忘晟拿着傘走了回去,本來應鳴想送他,但是沐忘晟拒絕了。
暴雨下,偶爾能看到幾個小混混拿着刀跑過去,“在那,抓住她!她是記者!身上有照片!”
沐忘晟站在了原地,微微佝僂着背,盯着水面淹沒的地面,眼神無比沉靜。
他在想那個背影,怎麼給自己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很快,他聽到了雨中,那種逃命的腳步聲,他把傘扔掉,朝着那邊追了過去。
眼前一個人影撞到了他懷裏,他剛好把小混混要抓的人攔住了。
瘦弱單薄的身軀...
是喬奈!
喬奈臉上帶着血,她一看到沐忘晟,眼瞳中帶着絕望的顫動。
沐忘晟把她的衣領揪住了,“果然是你!不想死就給我過來!這邊!”
趁着雨夜混亂,沐忘晟把已經沒有力氣的喬奈一路暴躁地拉扯到自己的出租屋裏去。
開門,沐忘晟一把將喬奈扔到了地上。
喬奈摔在了地面,黑髮散落在各處,遮住了她的半邊臉。
沐忘晟看沒人跟過來,蹲下,拍了拍喬奈,“喂,別裝死!給老子把錄像交出來。”
結果他把喬奈的頭扶起來,卻摸到她滾燙的額頭。
喬奈難受地啓開粉脣,喃喃道:“頭...頭好痛....我...。”
沐忘晟見她真的昏迷了過去,咬了咬牙,把她扔開,“靠。”
喬奈頭痛欲裂,她似乎夢到了父親。
那個總是一副鐵面威嚴的男人,面對他調皮的女兒時,也根本沒有辦法,只能哄着疼着。
山一樣的男人,卻蹲在她面前,用異常細柔的嗓音哄自己吃藥:“乖乖,爸爸餵你吃藥,別生爸爸的氣了。”
爸爸不是故意要...
故意要錯過你的生日的...
“爸爸...。”喬奈眼淚從眼角滑落,她無比期望地伸出手,去抓住那個給自己敷毛巾的模糊身影。
可惜,她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正梨花帶淚的...雙手抓着沐忘晟。
....喬奈倒吸了一口冷氣。
而她更沒想到,沐忘晟的手還停留在自己額頭上,幫自己按着毛巾,不讓它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