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凱蒂笑得花枝招展,“你們知道這是之前那個老是喜歡揩油的遊總嗎?”
旁邊的兩個朋友也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當然知道,那種男人,花的很,是個狩獵高手,看着他就煩,要不他兜裏還有兩個臭錢,誰願意把好臉色給他看?”
凱蒂抿了一口酒,“他剛纔又跑過來騷擾我了,之前爲了生意,我倒是讓了他幾次。”
“天哪,那他今天沒有糾纏你嗎?”
“當然沒有。不瞞你們說,你們知道就今天早上我去接的那個新人吧,叫喬奈。真的是,什麼都不懂,我直接把她送去遊復身邊了。哈哈,這樣遊復光顧着糾纏年輕的新人,也就不會來纏着我了。”
“那個新人怎麼辦?遊復可是有名的......他看中一個,那女孩基本就逃不掉了。之前還鬧過新聞,被他爸壓下去了。”
“怎麼辦?隨便唄,像她那種地位的女孩子,能攀上游復那種家裏還算有錢的,明明是她的造化,她還應該感謝我!呵呵。”
沐忘晟瞳眸瞪到了隱隱的發紅。
看着周圍人多眼雜,他快了腳步,快速地略過了凱蒂身邊,卻一個用力,直接撞翻了她。
凱蒂摔倒在了地上的同時,也絆倒了端着托盤的傭人,一盤子紅酒就那樣地灑在了凱蒂身上。
“你要死啊!”凱蒂不知道是誰幹的,她只能衝端托盤的人怒吼。
周圍的人都圍了上來,望着她,凱蒂窘迫萬分地爬起來,被兩個朋友攙扶着起來。
旁邊的人還在議論:“好丟臉啊...。”
“她是誰啊?”
“怎麼這樣啊...。”
凱蒂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逃走了。
而沐忘晟早就已經跑出了別墅,他心裏很着急。
從回國來到現在,他一直以爲他對所有事情都看淡了,他只需要完成他報仇的目標就行了。
可是聽到喬奈被人帶走的那一刻,他心底竟然有熱鍋般的煎熬,焦急感充斥着他的每一個神經,彷彿血液都在沸騰。
他一路詢問,一路朝着偏僻的某處狂奔兒去。
就在花從外邊,他似乎聽到了一個男人的慘叫。
沐忘晟當即皺眉,隨後發覺不對,怎麼會是一個男人的慘叫?
他走過拐角,看見喬奈正單膝跪壓在一位三十多歲男人的身上,把他的手往背後掰。
喬奈狠狠地咬着牙,手上繼續發力,聽着遊復的慘叫,對他說道:“老子跟你說了很多遍了,讓你放開我,放開我!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我告訴你,我爸是警察,像這種防身術,我從小都學多了。”
沐忘晟看着她,眼神光芒閃爍,自然而然也就看見了那個十多歲,如陽光般明媚的少女。
從她敢單獨一個人,從二樓陽臺翻進沐忘晟的練琴房那一刻,他對她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勇敢。
無拘無束的勇敢,渾身總是帶着暖暖的金色陽光。
果然,她沒變。
但隨即沐忘晟沉下臉色,因爲他看到男人身後,還有個助理模樣的人,正捂着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準備走近喬奈。
地上有些碎玻璃渣,看來是喬奈拿酒杯直接敲打在他們頭上。
沐忘晟直接上前,擋在了喬奈的身前。
喬奈擡頭,看到熟悉的背影,這才鬆了一口氣,把身下的遊復放開。
遊復起身,惡狠狠地罵道:“媽的!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在這惹我!”
喬奈剛想動怒,就被沐忘晟伸手攔在他的身後。
沐忘晟擡眸,冷冷地對遊復說道:“這個小姐是江小姐的朋友,我不希望今天發生的事被江小姐知道。”
遊復就算不熟悉江夢萱,也要給江以安一點面子。
他想到這裏好歹也是江家的地盤,於是只能忍下這口氣,最後看了眼喬奈,眼神燃着怒火,他直接說道:“死女人,老子記住你了,你跟我橫是吧?裝什麼清純?”
喬奈又被激怒,剛要衝上去動手,可她依舊被沐忘晟牢牢地護在身後。
沐忘晟不許她再亂動,盯着遊復,看着遊覆被人攙扶離開,才放手。
而後,沐忘晟聞到她身上有很大一股酒味,他擰起了眉心。
“你怎麼喝酒了?現在才傍晚,就喝成這樣?”
喬奈迷迷糊糊地說道:“我從小酒量就不是很好,有的時候只配我老爸喝一點。喝完之後,我脾氣會比平時要大很多,誰讓那個傢伙那麼倒黴,正好迎上了我怒氣無處發泄的時候,他活該!”
大概是酒後吐真言,喬奈嘆氣道:“我果然...還是不適合呆在這種光鮮亮麗的大企業工作,我還是適合當記者。到處走走看看,也不用穿得這麼緊繃,還要踏着這種彆扭的高跟鞋。”
大概是嫌高跟鞋太累贅了,喬奈直接光腳踩在了泥地裏,跳了又跳。
沐忘晟無奈地笑笑,他蹲下了身,從旁邊把高跟鞋撿起來,幫她穿上。
喬奈很驚訝於沐忘晟會對她這樣做,她扶着他的肩膀,紅着臉說道:“別別別,我反正不想穿這雙鞋,別給我穿了。”
“光腳站在地上,會着涼的。”沐忘晟輕聲對她解釋道。
喬奈藉着酒勁兒繼續說,“沒關係,反正我覺得我一定會被辭退的。今天我把江小姐的客戶打了,而且合同也沒有籤。合同那張紙,也不知道被我扔到哪裏去了。”
她雖然這麼說,但是神色自若地伸了個懶腰,像小動物一樣發出舒服的申吟。
沐忘晟幫她看了看,在一處草叢裏找到了被扔掉的合同。
可惜沐忘晟把合同撿起來,翻開一看,才發現好像不是一份合同,只是一份簡單的資料。
大概是需要遊復親自過目吧。
那麼也就是說,讓喬奈過來簽字,本身就是一個藉口罷了。其目的,也是爲了幫遊復跟喬奈製造一個合理相處的機會。
沐忘晟再也忍不住怒火,他手裏發勁,直接將那份合同拽緊在手心裏,捏成一團皺褶。
如果......
如果他還是沐氏集團的總裁的話,那個男人,他會讓他消失在市內。
可惜喬奈沒有感覺出沐忘晟在隱忍着發火,她還大大咧咧地上去,拍了拍沐忘晟的肩膀,手搭在他的背上,“怎麼樣?剛纔我是不是特別厲害?像他那種嬌生慣養的公子哥,我纔不怕,手稍微給他一扭,他就開始像殺雞一樣的慘叫了。”
沐忘晟回頭眼神,眼神瞬間緩和下來。
他勾了勾笑,“嬌生慣養的公子哥,沐少爺不也是嗎?”
喬奈的頭還是有點兒暈暈乎乎的,她一邊扶着自己的額頭,一邊紅着臉,閉着眼睛對沐忘晟說道:“冷泉,我警告你,不許說沐少爺的壞話。沐少爺那時候對我很好的,他纔不是那種勢利眼的公子哥,他對人都是一視同仁的。”
沐忘晟心頭有了些別樣的動盪,
不知道爲什麼,他低了低頭,再次擡眸,卻問了喬奈一個問題:“如果...嗯,我是說如果沐少爺沒有結婚的話,你會...你會再去找他嗎?”
喬奈喝了酒,腦袋是暈呼呼的,而且眼神迷離,半垂着眼瞼。
但是她神智卻非常清醒,她伸出食指,指着沐忘晟的臉,認真地對他說道:“沒有如果。沐少爺已經結婚了,結婚就是結婚了!我們要拿得起,就要放得下,要好好地祝福他!”
沐忘晟只能扶着她到一邊坐下,而喬奈說什麼也不肯再穿高跟鞋了,她大概覺得這次工作肯定黃了。
他只好先出去一趟,找人拿了一塊柔軟的浴巾過來。
回到空無一人的野生花園。
他看到喬奈走在木頭椅上,穿着被泥土染髒的米黃色長裙,赤裸着雙腿雙腳,白淨的肌膚因爲酒醉的關係,散發着一些曖昧的粉色。
她看起來像是森林裏,一個自由自在的精靈,空着雙腳在座位上擺來擺去。
喬奈的長髮也隨風隨意飄揚,她閉着眼,靜靜地享受着這傍晚舒適的寧靜,也任由微風吹拂她濃密的睫毛。
藉着酒醉,喬奈臉頰微紅,嘴裏慢慢的哼着一首曲子。
只有沐忘晟城知道,她哼得是一首鋼琴曲。
沐忘晟細心地幫她把浴巾墊着她的腳下,讓她踩在浴巾上,這樣不至於踩在冰涼的泥地與水泥地面上。
“冷泉。”喬奈撐在座椅上,笑着喊了他一聲。
“嗯?”沐忘晟順勢擡頭,他跟喬奈的眼神來了一個對望。
喬奈傻乎乎地笑了一聲,眼裏全是他,“不知道爲什麼,覺得你這個人總是非常的溫柔。可是這麼溫柔的人,真的適合當打手嗎?”
沐忘晟不由得被勾起微笑,但他下一刻收回了笑容,頓了頓,輕聲說道:“你喝醉了。”
“我沒有喝醉啊。我每次喝酒的時候,雖然眼前總是虛影陣陣的,但是我腦子裏是非常清醒的,我知道我現在在說什麼。你真的很溫柔,就像是......就像是.......。”
喬奈突然蹙眉,她好像在想一個名字。
可惜名字卡在嘴邊,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我感覺......你就像是沐忘晟一樣。”
她最後終於想起來,喚道那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