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其他的我早就脫手變現了。”
塔耶不耐地回道，一邊搬着自己的“收藏品”往教堂墓道外面快步走去，心裏十分來氣。抱着箱子的手一緊再緊，蒼白的手上撐出了道道青筋。
在前幾天的夜巡裏，塔耶已經充分領教到這個大蝙蝠的控制慾了。
但沒想到連他之前得來的收藏品大蝙蝠居然也要管。
這些都是他天天夜裏不睡覺，辛辛苦苦搶過來的好嗎！
居然說沒收就沒收，說銷燬就銷燬！
塔耶真是恨不得直接把手裏的箱子扣在大蝙蝠腦袋上。
其實在過上一段安生日子後，他也沒想用這些槍械軍火幹什麼，只是有些見獵心喜，想囤着當收藏而已。
實在不行還可以拿出去賣掉換錢。
這下可好，小金庫徹底被掏空。
看着塔耶忿忿不平的樣子，布魯斯直接開口道：
“你現在不需要這些東西，就算是夜巡也用不上這種要人命的武器。”
“但好歹能賣了換錢啊！”塔耶立馬反駁道。
......錢？？
布魯斯有些沒想到，這孩子的關注點居然是這個？他突然有些懷疑自己了，他到底有哪裏表現的很窮酸...
最後只是搬着一旁的幾個箱子來了句：“小孩子不用擔心錢的事。”
心裏則是默默盤算着什麼時候給兩個孩子辦個副卡隨便刷。
————
而這一次的對塔耶基地裏的搜檢，其實主要並不是爲了沒收槍支，布魯斯是想知道他有沒有私下藏毒。
上一次剛收養兩個小孩時，布魯斯就已經給他們做了一次身體檢測，在毛髮檢測中檢驗到塔耶可能之前被人注射過毒品。
但據他觀察，這個孩子近期並無注射現象，感覺塔耶應該是自己有在開始戒斷。
從後續的訓練和最近的夜巡來看，好像也沒有看到塔耶有什麼特殊身體戒斷反應。
照理來說，海|洛|因這種傳統的阿片式毒品，吸食後會破壞並抑制體內的天然鎮痛物內嗎啡的分泌，戒斷後渾身蝕骨般的疼痛應該是最先開始的。
可訓練中，塔耶身手靈活矯健並無滯澀之感，一點不像被戒斷反應所困擾。
而在之後的夜巡中，少年狠厲無情的出手動作，對罪犯過於暴躁的反應。
着實讓他有些擔心塔耶是不是還存在着精神上的戒斷反應，怕他會繼續復吸，於是問出塔耶的臨時基地後，就拎着小孩兒去搜檢。
結果是，教堂墓道里只有一些緊急醫療處理設備，一堆槍械軍火，沒有一點毒品的影子。
這有些讓他出乎意料。
於是回到莊園後就打算帶塔耶再進行一次身體檢測。
在莊園裏找了一圈後，最後他是在傑森房間裏找到塔耶的，他估計正在跟傑森抱怨剛剛的搜檢。傑森則是趴在桌子上一邊趕作業，一邊時不時應着。
布魯斯輕敲了敲房門說道：“塔耶，你得跟我來一趟。”
在將塔耶叫到走廊之後他才繼續說道：“你需要再進行一次身體檢測。”
“嗯？爲什麼？”塔耶有些不解。
“我要確定那些海|洛|因殘留是否還會對你有影響。”
塔耶？？？
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那玩意兒我不是早就戒了？
在知道存在X給的新能力之後，他自己就是第一個試驗品，他靠着將自己催眠才抵抗住了當時對海|洛|因的渴望，之後才順利解決了帕默爾。
而之後每次出現強烈戒斷反應也大多是靠催眠自己撐過去的，戒毒對他來說倒也不算太難熬。
所以，之後的身體檢測報告就顯示塔耶確實已經完成戒毒了，而之後進行的心理健康檢測也顯示並沒有出什麼問題。
但布魯斯看到這些報告之後仍舊眉頭緊鎖道：“這說不通，如果不是戒斷反應的話，你夜巡的時候情緒那麼暴躁很不正常。”
塔耶：“........”
你覺得我是因爲什麼暴躁？
原來你心裏真的是一點兒數都沒有啊？！
塔耶覺得遲早有一天他還是要跑的，他遲早得被這大蝙蝠整瘋。
————
在見到這個家裏的大哥之後，塔耶更加堅信了這一點。
在布魯斯剛把塔耶傑森領回來時，就已經跟他們提過了，他們還有個哥哥，也就是原來的羅賓，現在隔壁布魯德海文市的夜翼。
這可讓傑森興奮壞了，哥譚市裏的小孩誰不崇拜少年英雄羅賓。
哦，塔耶不算，他自己之前就是個成天攪風攪雨的殺戮義警。
傑森這才明白爲什麼之前塔耶無法理解蝙蝠俠和羅賓的魅力，感情他們之前是對家啊。
但現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就得好好相處。
於是爲了消除塔耶對迪克的隔閡，傑森廢了大精力給塔耶瘋狂安利黃金男孩迪克老哥。
但等到某天傍晚回家後，真正見到了迪克本人。
透過門縫，看到他跟布魯斯幾句聊不到一塊兒，兩人就開始捶桌子砸板凳，最後打成一團的父慈子孝場面時。
傑森只想讓之前的自己閉嘴，毒啞了最好。
爲什麼他就長了張嘴呢？
而之後聽到迪克對於他倆的尖銳評論更是讓傑森直接轉頭就走，想到他之前還花精力給塔耶安利他，他覺得他現在臉火辣辣的疼。
而塔耶也沒管那互相“關愛”的父子倆，直接追着傑森走了。
管家阿爾弗雷德注意到牆上的鐘表，卻發現已經過了平時塔耶和傑森放學回家的時間了。
在看到大門有輕微的變動之後，大概知道兩個孩子估計是聽見了迪克和布魯斯爭吵的內容，然後躲了出去。
而宅子裏的迪克和布魯斯卻是鬧得越發僵，已經幾乎是沒有口頭交流了，就是互相拳頭問候。
阿爾弗雷德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兩個不省心的傢伙了，厲聲阻止道：
“布魯斯老爺，迪克少爺。”
“我想兩位不紳士的幼稚行爲已經完全被兩位小少爺給瞧見了”
“甚至他們還好心的悄悄退出了宅子，給兩位騰地方打鬧。”
“現在，是否應該到此爲止了呢。”
這讓兩人不由得有些心虛地紛紛撒手。
迪克更是有些無地自容，他之前一時衝動脫口而出的那些話確實十分難聽，說別人壞話當場被當事人聽見可還行。
但之後布魯斯總算是稍稍冷靜下來，去了一趟蝙蝠洞將兩個孩子的檔案直接甩給迪克看。
而在看完傑森坎坷的家庭以及塔耶被糾纏的經歷之後，這讓迪克更加愧疚了。
他拿着檔案的手心直冒汗，有些後悔自己剛纔不過腦子說的話，他甚至還沒見過那兩個孩子就開始妄下評論，作爲大哥明明應該更加包容這兩個新的小家庭成員，他沒能做到。
但看着布魯斯臉上還掛着那不容他人置疑的固執表情，迪克覺得，關於他和蝙蝠俠之間“羅賓”的爭議那還是要另說。
布魯斯在這之前根本沒有徵得他的同意就又找了個新“羅賓”。
“羅賓”是他媽媽對他的愛稱，就不能走心點換個別的稱呼？
他的想法就這麼可有可無？！
好吧，火氣又上來了，但在阿爾弗雷德的眼皮子底下實在不好再吵了。
最後迪克強壓着怒火說了句“我會去找他們道歉的，再見阿福。”
然後看也不看布魯斯一眼，直接摔門而去。
————
迪克十分惱火的出了莊園，騎上機車就往布魯德海文趕，但在路上卻開始想着之後該如何跟兩個小傢伙道歉。
但在途徑哥譚遊樂園附近的街道，不經意地往旁邊掃了一眼之後。
他卻突然一下子停住了。
他，好像看見了一具小女孩的屍體...
黑頭髮的女孩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鮮紅色連衣裙，肢體扭曲地癱倒在路邊，一動不動。
女孩的周圍甚至沒人敢接近....
但等到迪克停好機車，快步走到小女孩身邊之後才發現。
女孩的眼睛還在緩慢眨動..
她沒死？
於是迪克趕忙將女孩兒抱起，機車也不管了，在路邊招了輛出租車直接將人送往最近的醫院。
在這期間女孩兒一直安靜地待在他的懷裏，像個洋娃娃般一動不動。
等到了醫院，血檢、胃檢、心電圖、B超之類的一套檢查做下來之後，醫生卻告訴他這個小女孩兒只是有點營養不良。
只是有點營養不良？
“你確定嗎？醫生。”迪克有些懷疑自己是幻聽了。
“嗯..從檢查結果來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看着蔫蔫的小女孩兒，醫生自己都有些懷疑這份檢查報告，但都反覆覈對了幾遍了，確實是沒問題。
走出醫院之後，迪克知道後續他應該把這個小女孩送去GCPD或者兒童保護中心，但在哥譚，其實不管哪裏都讓人放不下心來。
把她帶到他布魯德海文的公寓也有些不切實際，他白天得去警局上班晚上還得夜巡，根本沒法顧得上這個小姑娘。
好吧，除非是那裏...
想着自己不久之前還十分硬氣地摔門走人...
迪克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但還是硬着頭皮帶着女孩兒返回了哥譚郊外的韋恩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