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禾突然覺得有些心慌,心裏出現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宸王……”

    白君禾想說什麼,想了想還是沒說,或許,是早飯喫的少,所以心裏不舒服吧,剛纔的感覺應該是她想多了。

    “嗯?”

    赫連城擰着眉頭轉頭看了她一眼,卻見白君禾搖了搖頭,“幫我調查的事情要抓緊。”

    臨近進宮,白君禾卻又跟他說這樣的話,赫連城心裏有些不爽,這是在質疑他的能力?

    冷哼一聲,赫連城直接甩着袖子進宮了,白君禾也被一個小太監帶着去了麗妃的麗澤宮。

    剛一進去,白君禾就覺得麗澤宮的氣氛和昨天的太不一樣。整個宮殿裏都有些肅穆,宮女太監們看見她立刻就低下頭默默離開了,就像是躲着她一樣。

    怎麼回事?

    白君禾有些疑惑,昨天來的時候這些宮女太監都不是這樣的啊。

    “喂,麗澤宮這是怎麼了,爲什麼他們都這麼奇怪。”

    白君禾指了指一邊的小宮女,那兩個小宮女看見她指過來,立刻就小跑着離開了。帶路的公公見狀,神色如常的轉頭看着她說道。

    “宸王妃不必在意,不過是些無足輕重的奴才罷了。”

    說罷,轉過身子繼續帶着白君禾往裏走。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聽的白君禾毛骨悚然。

    無足輕重的奴才,原來不僅是在貴族眼裏他們的命不值錢,就連他們自己眼裏,他們都是不值錢的。

    可悲,這樣的觀念令人窒息。

    但這也不是她能管的,她只能跟着小太監進了裏院。

    剛一進院子,白君禾就感覺到了異常,這裏邊十幾個宮女太監站成了一排,在他們前邊是什麼東西白君禾看不見,但她卻聞到了一絲絲血腥味。

    “宸王娘娘來了。”

    小太監尖細的聲音說了句話,那一排太監宮女立刻轉身讓出了一個位置,然後向白君禾行禮。

    “見過宸王妃。”

    她們請安如何,白君禾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抹一抹紅色。

    在宮女太監讓出一個位置以後,白君禾從那個間隙中看見了一個身體,一個血肉模糊的身體。

    那豔麗的血紅色讓白君禾心裏一顫,立刻衝了上去,下一刻,一張慘白的臉就出現在了她的眼裏。

    是那個小宮女,和她一起看見麗妃身上刺字的小宮女。

    白君禾有些顫抖的俯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沒氣了,死了。

    她楞在原地,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

    “宸王妃,你騙了本宮。”

    一道細弱卻又嚴厲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白君禾順着聲音看上去便看見了麗妃那張豔麗卻又帶着幾分癲狂的臉。

    “殺人不過頭點地,麗妃娘娘何須這麼殘忍?”

    白君禾心裏有些發悶,地上躺着的宮女全身是血,除了臉上是乾乾淨淨的,身上就沒一塊地方是好的。整件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全被獻血染紅了。

    白君禾甚至懷疑,這小宮女是被生生痛死的。

    “殘忍?”

    麗妃看着白君禾誇張的驚訝了一聲,轉而大笑起來。

    “哈哈哈,殘忍?那本宮就要告訴你什麼是殘忍。”

    麗妃一步一步從臺階上走下來,來到小宮女的身邊蹲下輕輕的碰了碰她慘白的臉幽幽說道。

    “你可知道梳刑?”

    說罷,擡頭看着白君禾,嘴角勾起盈盈笑意。

    麗妃這張臉明明長的美豔,可是這笑容卻讓她不寒而慄。

    見她不說話,麗妃也不生氣,猶自開口道。

    “梳刑便是用鐵片做成梳子,一下一下的刮在人身上,直到刮的人血肉模糊,脫肉見骨生生痛死爲止。”

    麗妃說完,看見白君禾的臉色都白了一下,眼底出現一抹諷刺。

    “芝蘭,告訴宸王妃,這小宮女捱了多少下梳刑才死的。”

    說罷,又回到了臺階上,保持着她高高在上的樣子。

    “回娘娘,這小宮女捱了一百零三下才徹底斷氣的,四前還念着自己的弟弟,說想回去看看他。”

    麗妃笑了,“相見家人?可惜了,她沒這個機會。”

    看着麗妃的笑意,和剛纔芝蘭的那些話,白君禾的臉色變的更難看了,這些人……這個麗妃真的是太過狠辣。

    “宸王妃一直看着這小宮女的屍體,莫不是心生同情?”

    麗妃看着白君禾,誇張的笑臉讓她看的十分難受。

    “不過對於王妃,本宮可不能用這梳刑,不然不好跟宸王交代,不如,凌遲怎麼樣?”

    說罷,麗妃的神色變的有些癲狂,看着白君禾的眼裏算是恨意。

    爲什麼,爲什麼她的背上會被刺這個字,爲什麼他們要看,她恨,恨所有人,她要殺了所以知道這件事,看到過這個字所有的人。

    凌遲……

    白君禾瞬間回神,麗妃居然想殺了她?

    “我是宸王妃,你敢殺我?宸王不會同意的,父皇更不會准許你這麼做。”

    白君禾扯出兩張老虎皮,但實際上她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宸王不會在乎她的生死,皇帝更不會。

    “父皇的頭風還需要我替他診治,你若殺了我,父皇不會饒了你的。”

    “哈哈哈哈……”

    麗妃笑的張狂,彷彿白君禾說的是什麼笑話一樣。

    “你以爲這件事皇上不知嗎?”

    這是皇帝默許的?

    這一刻,白君禾心裏有些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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