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睜開眼，瞧見沈美鳳跟陸域都在，嘴角知足的笑了。
“你們……”她有氣無力的擡起手。
陸域立馬上前去握住了沈老太太的手：“奶奶，我是陸域。”
奶奶？
沈老太太真的很開心，陸域能在經歷這些事之後還能認她。
激動的淚水都流了下來：“陸域……”
她的手也去握住了陸域的手：“陸域，我一直都覺得奶奶這輩子可能都聽不見你叫我了。”
真沒想到。
竟然聽見了。
“奶奶，對不起，前段時間在公司……我當時真的有點懵，我不是故意對您那麼絕情的。”
陸域把心裏想法都說了出來。
沈老太太釋然一笑：“這些都不重要，陸域，你承受的起奶奶那一跪。”
是她的錯。
是她欠了這孩子的。
“我當初真的不知道爲什麼，好像就是鬼迷心竅了。”
沈老太太目光交替在幾人身上，繼續說道：“真的……我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這麼後悔。”
她甚至想用自己的死，換陸域回到沈美鳳的身邊。
她都如此放不下女兒，女兒這些年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對不起……”
陸域終是忍不住了，一個大老爺們坐在病牀旁邊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奶奶，你別說了。”
“不，陸域，奶奶知道奶奶沒有多久的活頭了，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可以看見你跟你母親重歸於好。”她握着陸域的手。
又喚來了沈美鳳，然後把他們兩個人的手搭在了一塊。
“如果你要是不能原諒你的母親，我死都不會瞑目，一切都是我，你要怪就怪奶奶吧。都是奶奶的錯，”
“奶奶，別再說了！”
沈老太太這樣是逼迫，她也確實是在逼迫。
沈美鳳哭的也跟個淚人似的，把心裏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
陸域看着二人，深吸了一口氣，當着沈老太太的面同意了：“奶奶，我一直都沒有恨過你們。”
他這麼多年，一直在尋找他們……
可是他找不到。
找到的是程主任。
他當時高興壞了。
私人醫生的意思是讓醫院開出藥劑來，到時候好回國治。
這些事情……只有陸域一個人知道。
他沒跟任何人說過。
他也是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人，在生與死之間，什麼事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真的從來都沒有記恨過你們。”陸域揉了揉鼻子。
“奶奶，我這麼多天了，心裏一直都有一個疑問。如果我混的一點都不好，你們……還會認我嗎？”
沈老太太解答了他心裏的疑惑：“會！哪怕你變成了乞丐，我們都會。”
因爲骨血這東西，不是誰能說的明白的。
這種感情……是與生俱來的。
“那我的父親……是誰？”陸域在得知母親是沈美鳳後。
也開始通過各種渠道去找尋他的父親，可是這人的蹤跡像被人抹掉了似的。
什麼資料都查不到。
可據他所知，沈美鳳這麼多年，根本就沒有結婚。
更沒有丈夫。
哪怕他們沒有在一起，總歸也得有個人吧？
不然他是從哪冒出來的？
“你爸他……”沈美鳳深吸了一口氣，眼裏都是悲痛。
那一段記憶，她是最不想要提起的。
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瞞不住了：“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死掉了。”
“執行任務？”
“嗯……”沈美鳳回憶着不堪回首的記憶，也是她封印在心底很久很久的記憶。
這些記憶，只有她跟沈老太太知道，就連沈霆琛都不知道。
“我認識你爸的那時候，你爸是臥底，就因爲他的身份，跟家庭……你奶奶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他臥底的身份也告訴了沈美鳳，可沈美鳳爲了男人的安全，一直都沒有告訴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一直認爲，那人就是不正經的小混混。
“你外公，就是因爲臥底……死的。我知道，你奶奶生平最忌諱的就是警察這個職位，更不允許我們去找警察的，我沒有敢說。”
沈美鳳私自做主，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更想給她愛的人留一個根。
“那我的爺爺奶奶，可還活着？”陸域問。
“活着，這麼多年，我們一直聯繫着。等我們回國了，我可以帶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