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爲了從破爛候那裏得到乾隆用過的貼盒,韓春明也是做足了準備。
首先就是從飯店買了好酒好菜,準備和破爛候一邊喫喝,一邊商談。
還有就是他收來的左宗棠木盒。
這是用來交換的。
畢竟,誰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去,會不會錯失與破爛候女兒侯素娥見面的機會。
而如果錯失了的話,也就不能從侯素娥入手,取得貼盒了。
那到時候,就得用這個木盒與一部分錢,作爲交換,讓破爛候交出貼盒。
準備完畢後,韓春明直接前往破爛候家中。
“行啊小子,今天晚上拜訪我來,竟然帶了這麼多好酒好菜,你倒是有心了。”
破爛候笑着將韓春明迎進了院子,然後帶着他去了裏屋,擺開桌子,準備對飲。
“我今天過來,是來感謝你送我那幾本書的。”
韓春明隨便找了個理由,避免破爛候覺得他買了酒菜過來,是心裏有事所以心懷警惕。
“呵,那幾本書你竟然看了,算你小子有心。”
說着話,破爛候給韓春明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酒。
而韓春明也不着急說事,於是就和破爛候一起對飲。
兩人一直喝到了晚上,見破爛候酒意正濃,韓春明纔開始說事。
“侯爺,我記得您這有一個乾隆貼盒,是不是?”
韓春明開門見山的問道。
而聽到這話,破爛候立刻就是酒醒了大半,嚴肅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還用打聽嗎?我一進來就看到這東西放在這,能在您侯爺手中的玩意,那定然不是凡品啊。”
韓春明走到木書架上,拿下貼盒放在桌上。
見狀,破爛候心裏更加奇怪。
他之所以敢把貼盒擺在明面上,就是因爲知道,旁人根本看不出來這貼盒的厲害之處。
而眼前的韓春明,雖然白天的時候,已經見過了他的本事,但剛纔從進來開始,韓春明一直沒有挪步子,更遑論看貼盒了。
那麼問題來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這想不明白。
不過破爛候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無論如何,這個貼盒就是不能讓韓春明打主意。
於是他道:“你小子,看中我這貼盒了是吧?我還就告訴你,這貼盒你拿不走,這頓酒菜就當是我請客。”
說罷,他還爲了避免欠韓春明人情,直接掏出十塊錢拍在了桌上。
然後,再也沒有喝酒,而是倒了滿滿的一杯茶,遞給韓春明。
正所謂茶滿送客,破爛候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那就是讓他韓春明趕緊滾蛋。
“侯爺,不至於吧,什麼事情都是有的商量的。”
韓春明說罷,接過滿滿的一杯茶,一飲而盡。
見這杯茶被喝下去了,破爛候眼睛一瞪,心想你小子的臉皮也忒厚了點。
但沒辦法,韓春明不願意走,那總不能把他打出去。
“什麼事情都有商量,但我告訴你,唯獨這件事情沒有商量!”
破爛候一拍桌子,毫不鬆口的說道。
聞言,韓春明也沒有繼續磨嘴皮子廢話,而是拿出自己收來的木盒,放在桌上,又拿出來五百塊錢。
“侯爺,您歲數不小了,也該想想未來的事情,這木盒您喜歡,那我就送給您,只要把乾隆貼盒給我,這些就都是您的。”
說着話的時候,韓春明手沒停,面帶笑意的從兜裏摸出又一沓錢來。
這次也是五百塊。
總計一千!
破爛候哪裏見過這麼多錢,他的嘴脣都在哆嗦,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錢。
不過,他也只是驚訝,震撼而已。
他破爛候要是個見錢眼開的人,那根本不至於混到現在這個地步,於是他強行收回眼神,冷聲道:“你甭拿這些東西出來,我告訴你,沒得商量!”
說罷,破爛候站起身來,將錢和木盒塞到韓春明手裏後,就把他往外面趕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院落的大門開啓,一個身影衝了進來。
來到破爛候面前後,那人立刻就是跪了下來,哭喊道:“爸!我昨天做得不對,求求您就看在女兒的份上,給我家那口子治病的錢吧!”
聽到這話,破爛候的動作停了下來,與韓春明一起看着哭求的人。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他破爛候的女兒,侯素娥。
“你過來幹什麼?我昨天不是說了,無論如何也不會借你錢嗎!而且你還把老子的瓷瓶摔了,我不找你的麻煩都不錯了!”
破爛候怒道。
聞言,韓春明這才明白,原來侯素娥昨天就來過了,而且還把破爛候的一個瓷瓶摔了個粉碎。
不過無所謂,只要侯素娥能過來就行。
“爸,女兒錯了,女兒真的錯了,求求您就借我點錢行嗎?您就算不認我了,也看在您孫子的份上,行嗎?”
侯素娥繼續哭求。
由於昨天她來硬的,摔了破爛候兩件古董,但見其沒有鬆口,也知道來硬的不行,於是只能哭着服軟。
但破爛候的性格,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被勸說的動的。
於是他道:“呵呵,我可以出錢,等他死了,我給他出錢買棺材,不過在那之前,你甭想從我這拿走一分錢。”
說罷,破爛候轉過身去,不再理會自己的女兒。
“侯爺……您這也忒絕情了點吧?這是您女兒,您真不管管?”
韓春明說道。
他着實覺得破爛候有點絕情,竟然連給女婿買棺材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
不過他也覺得不能全怪破爛候,畢竟,他女兒非要嫁給當年仇人的兒子,父女兩人心生芥蒂,也是必然的事情。
“怎麼,他都勸說不了我,你還想勸?”
破爛候看向韓春明板着臉說了一句,然後白了兩人一眼,轉身進入了屋裏。
隨後,便是砰的一聲響,破爛候將房門狠狠摔上,還把燈關了,擺明了就是不想理會自己的女兒。
見狀,侯素娥嚎啕大哭,哭的在地上翻滾,無助和悽慘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
可以這麼說,她是倒黴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