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搖了搖頭,輕聲說:“阿加,倉吉,我們想燒死她容易。
但我們從來沒治療過傳染病,想學下怎麼治療卻是難——”
倉吉馬上意會過來,連連點頭:“你想通過她學習一下,怎麼治療傳染病?”
“對,你想想,這是外族,燒死也不打緊。”
阿骨嚴肅地盯着倉吉的眼睛:
“但如果染上這病的是我們族人呢?如果染上的不是一個,而是十個,一百個呢?難道我們只能燒死?”
倉吉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微微動容:“你說得沒錯,老師一早說過,經驗是從實踐出來的。”
“像這一次,我們幾人經過幾天的手術,至少外傷治療,我們都已經很熟練,
下一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沒有老師,我們也能處理。”
阿加看了看兩位同伴,喫驚地說:“所以你們打算把她接回部落裏去?”
“不,不能接回部落,絕對不能讓她留在部落。”
阿骨認真地說:
“老師說過,傳染病最重要要隔離,還有保持乾淨,合理治療,
我們可以在荒野上搭一間草屋讓她容身,然後每天弄藥水給她清洗與喝藥水,應該可以試一試——”
倉吉與阿加兩人商量一番,覺得可行,便同意了他的建議。
再次回到鳳珂身邊,倉吉沉聲說:
“我們可以收留你,給你治療你的臉,不過你得配合與聽話——”
鳳珂在三人躲在一旁嘀咕之時,心底早就絕望了。
此刻聽說不燒死她,還給她治療,簡直喜出望外、
她連忙向倉吉與阿加阿骨道謝,不過,她想靠近一些,三人卻連忙避開,半點也不肯讓她靠近。
安撫好了鳳珂,倉吉便吩咐幾個族人在離部落一里外的荒野上給她搭上一間小草屋,
並要求鳳珂每天安心地住在那裏,他們每天定時給她送藥與食物。
聽說住在荒野,鳳珂心底一陣驚慌。
雖然靠近部落,但夜裏依然會有野獸的,如果有獸襲,怎麼辦?
似看懂她的想法,倉吉大聲說:
“放心,我們不會不管的,這一帶有野狼給我們守衛,沒有野獸敢不長眼地冒犯。”
“什麼?野狼守衛?”
鳳珂驚得臉型都變了,不過她的臉早已變了樣,衆人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阿加得意洋洋地說:
“沒錯,我們部落是有野狼守護着的,附近一帶的巨獸早已躲開了,沒野獸敢跑到這裏來,放心好了。”
鳳珂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野狼會守護着他們部落?
過去打獵,他們一年到頭也不知打了幾頭野狼,用狼皮做毯子,野狼怎會守護他們了?
這世界變得真魔幻。
既然倉吉如此一說,鳳珂也不好質疑,只得應下。
幾個族人在離水源幾百米外給她搭建了一間草屋。
有了莫青羅的石屋的標準,現在的族人建造房子的標準與速度比原來快來了。
不到半天功夫,他們便在一棵高聳入雲的古樹下搭建了一間標準的單人間。
“雌性,我們答應救你,但你也得配合,那處的水源,你絕對不能靠近,免得弄得水也髒了。”
“我知道了,我不會靠近的。”
鳳珂咬着下脣,楚楚可憐地說着。
可惜她現在的容貌實在太噁心,雄性們都不怎麼敢看她的臉,這表情也白瞎了。
當然,憑着她這張變了形的臉,做出的楚楚可憐,也無法令人生起憐憫之心。
倉吉看了看草屋,覺得差不多了,又提醒她說:
“雌性,你最好只待在裏面,不要離開這個草屋,每天的藥與水,食物,我會親自帶給你的。”
鳳珂正要應下,阿骨忽然提醒說:
“倉吉,不如在草屋外面用荊棘圍起來,讓人進不了也出不了,這樣更有保障。”
鳳珂低着頭,恨恨地咬着牙,把阿骨恨得半死。
但幾個雄性聞言卻覺得有理,連聲應下,給她弄荊棘去了。
阿骨阿加則湊在一起商量着藥物:“先煮一些清熱解毒消炎的水清洗一下,再配合藥湯——”
“那用什麼好?”
“金銀花,怎麼樣?上兩個月老師帶着我們摘過一些,現在還有。”
“還有魚腥草,那個消炎解毒的效果好,可以一試——”
“還有旱蓮子,消癰散結,疏散風熱,適合內服……”
三人商量了一番,倉吉大掌一揮:“好了,一樣一樣的來,試試哪個有效——”
阿加阿骨便飛快地跑回了部落,煮藥水,煲湯藥。
等荊棘圍牆圍起來之時,阿骨阿加兩人送來了洗臉洗手用的藥水與內服的藥湯。
另外,還給鳳珂配了晚餐:煮土豆。
“女喜,這是給你的晚餐,這是洗臉的,這是喝的藥水——”
(女喜是鳳珂胡謅的名字)
阿加把東西通過小門送了進去,又叮囑她說:
“這些都是你的餐具,還有,這裏給你一個陶罐,是給你裝水用的,
我們每天會有人給你送水過來,自己清洗陶碗陶鍋——”
他細心地叮囑了一番,鳳珂低着頭連連點頭,雖然對圍在這裏感覺難受,但至少沒把她燒死。
最重要的,她也希望這三人給她弄的藥水與藥湯有效,讓她恢復原來的容顏。
至於恢復了容顏會不會讓人認出來,她也不管了。
大不了遠遠逃走,逃到其它部落去,她再也忍受不了莫罡那個變態。
鳳珂先用藥水清洗了一把臉與手,再把藥湯喝掉
藥草熬的湯水並不好喝,相反還有點苦。
她皺了皺眉頭擡起頭來:“這個湯好難喝——”
“良藥苦口,不知道嗎?藥湯雖然難喝,但能治好你的邪祟,也是好的。”阿骨大聲說。
倉吉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藥湯的確不算什麼美味,但倉吉覺得只是微苦,不算什麼。
一般荒野的野人喫慣了生肉,有些甚至喫慣了臭肉,應該不會覺得湯藥難喝纔對。
這雌性,到底來自哪個部落的?她是不是被人趕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