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是樊伯懿不願意讓樂陶陶這個樣子死去,主要是這麼久的日子自己都在四處逃竄,樂陶陶能夠說出來這樣的話,貴的肯定有,但就是,沒有銀子。
樂陶陶緩慢的轉過頭,帶着鄙夷的目光看着樊伯懿,然後又轉過頭,“樊監斬官當真的是一毛不拔。”
“按照樊監斬官現在的臉色,不是兜裏沒有銀兩,就是純屬的不想請我喫。”
“現在取人性命真的是不道德,就連一個人死之前最後的願望都不能滿足。”樊伯懿崩不住自己的神色,這個丫頭,現在說話就和洛青餘一模一樣,三兩個字就能把自己氣死。
說着還回過頭很認真的看了樊伯懿一眼。
“算了算了,看看樊監斬官,蓬頭垢面,穿得破破爛爛的樣子,八九不離十就是身上沒有多少的銀兩,強人所難的事情我纔不做。”
氣死了。氣死了!明明自己現在纔是要取樂陶陶性命的人,爲什麼現在被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的也是自己。
“勉勉強強,身爲監斬官,要不,你就給我一個體面的死法吧。”
樂陶陶坐累了,換了一個方向和樊伯懿說話。
“我呢,好喫且懶做,不喜歡太冷的地方,沒有多少的好喫的,太熱的也不行,好喫的放的時間不長,葬禮呢,真金白銀的最好。”
伸出手還在專門和樊伯懿強調。
“對了,要是我真的沒了,你可要去寺廟請人給我超度,他們都說有了銀子就可以讓鬼推磨,你多花點銀兩,說不定下輩子我就能直接實現我的願望了。”
樂陶陶現在是想得很開,要是自己真的沒有了,只要面前的這個人掏的銀子夠,自己說不定還能讓閻王爺下輩子直接讓自己變成妖,到時候……
未來的生活日子想想就覺得美妙。
樊伯懿從一丁點的無言,到樂陶陶一直說了這麼多的話,現在根本就一句都不想說了。
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的不明白,自己可是被朝廷通緝抓捕的逃犯,要是真的自己就如同樂陶陶說的那樣去做了,哪裏來的人能完成她現在給自己說的事情。
“哦對了,樊監斬官現在可是朝廷抓捕的人員,你要是現在做不了沒有關係,記得在你被抓之前囑託給靠譜的人就行。”
樂陶陶說完轉頭繼續看向皇城中的景色,兩條耷拉在牆邊的腿還在小幅度的輕輕晃悠着。
彷彿身邊坐着的不是馬上就要取走自己的性命的人而是一團的空氣。
樊伯懿在這裏坐不下去了,先於樂陶陶一步一躍而下,站在牆根的地方看着低頭的樂陶陶。
“樊監斬官,你怎麼不繼續坐了,是要回去商量一個合適的死法嗎?還是打算回去給我看一塊風水極佳的墓地。”
“那快去吧那快去吧。”
樊伯懿氣的沒有說一句話,扭頭就走,自己今日來本想是看看找那個地方殺掉她合適,沒想到樂陶陶現在竟然對於自己要殺她無所畏懼,還給自己商量起後事。
感覺自己的臉被打的啪啪的想,這件事情,現在好像就只能威脅到洛青餘一個人。
樊伯懿走出去消失在樂陶陶視線中的時候,看到了遠遠走過來的洛青餘,“呦,洛星師繞過大半個皇城來到這個地方,是爲了找你的,小徒弟?”
語氣輕挑,挑釁的樣子看着洛青餘。
洛青餘煽動着手中的白紙扇,冷冷的看了樊伯懿一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與你何干。”
“若是樊伯懿繼續站在這裏,我可不能確定會不會喊人過來了。”
樊伯懿對着洛青餘的後腦勺虛晃了一下,轉身離開。
洛青餘遠遠的看到樊伯懿出現的時候,心跳就開始不由自主的加快,有些害怕是不是自己來晚了一步,但當走進看到樊伯懿的雙手背在身後,周遭的雪上都是鞋印。
兩個人在雪地中碰面過後又匆匆的走開,洛青餘走到樊伯懿站到過的牆根下,擡頭看着牆上坐着的樂陶陶,拍了拍手。
看到樂陶陶安然坐在牆頭上,洛青餘是徹底的安心了下來,今日沒有出事,而且她,很開心。
“師傅,您怎麼這麼快就找來了。”
“不早了,你從離開占星閣到現在已經快有半個時辰了,這麼久了,也快日落了,風大,跟我回閣裏待着。”
樂陶陶不聽話,繼續擡頭看着天際和皇城幾乎就要連接到一處,沒有日落,天氣陰暗的沒有日落,屬實是讓人有些失落。
“樂陶陶,着涼了,明日可就出不來了。”洛青餘看着樂陶陶不聽自己說的話樣子,加重威脅道。
樂陶陶一遍翻身,一邊藉助着牆邊的石頭緩慢的、小心翼翼地下來,一邊還說着,“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
“在下來,在下來了。”
總算是站在了洛青餘的面前。
指着身後的那道牆,“師傅,這道牆是我找遍了皇城的所有方位,這是除去塔樓,最好的一道風景牆,最重要的是,牆邊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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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餘笑着點點頭,“嗯,風景牆,就是離占星閣屬實是遠了些,穿越了大半個皇城才走到這裏。”
“你方纔,同樊伯懿講了些什麼?”遠遠的看着的時候,洛青餘就隱約看到樊伯懿的臉色是不太好,估計能和樊伯懿說話的也就只有樂陶陶了。
和這宮中其他的人說話,估計自己見到的時候就是帶着枷鎖的樊伯懿了。
樂陶陶認爲自己說的話是非常的有道理的,“沒說什麼啊,就是他讓我選擇一種死法,我說撐死就好了,結果,師傅,他竟然沒有多少的銀兩。”
雖然樊伯懿當時沒有說,但是樂陶陶的直覺就是的。
洛青餘阻止住樂陶陶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說什麼撐死,不會死的,樊伯懿,他沒有那個膽子,也沒有那個能力。”
竟然讓樂陶陶自己選擇死法,要是給樂陶陶造成什麼不好的心裏陰影,樊伯懿,你最好祈禱,沒有。
樂陶陶挪開洛青餘放在自己腦袋上的胳膊,“師傅,您聽我說完。”
“樊伯懿自己沒有多少銀子,但是吧,我又挑地方,結果他就不說話了,然後我還說了,他蓬頭垢面,一毛不拔。”
洛青餘聽到後面直接笑出了聲,“一毛不拔?”
樂陶陶拉遠距離看着洛青餘,用一種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師傅,您在笑什麼,我說的難道是不對嗎?”
“沒有沒有。”洛青餘直不起腰,有膽量這個樣子明白的說着樊伯懿一毛不拔,樂陶陶真的是第一人。
樊伯懿是一個臉面還是非常珍惜的人,被樂陶陶這樣挑明白說話,怪不得,怪不得,走的時候臉色差到難以形容。
等了一會兒,等到洛青餘笑聲停止後,“師傅,走吧,我們一道回閣,正好,嚐嚐師哥早上說的要燉的湯。”
“這會兒回去還能喝上一口熱的。”
樂陶陶幫助洛青餘收好他的扇子,催促着讓洛青餘走快些,“師傅師傅,快點快點。”
雪上的腳印密密麻麻的交錯着,通往着宮中的各個地方,樂陶陶帶着洛青餘,走向了回往占星閣的道路。
跨步進入閣裏的時候,樂陶陶一直在搓手,路上着實是冷啊,冷的樂陶陶說話都有些哆嗦了,“師哥,師哥?”
探頭探腦的找尋着侯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