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的描述精簡準確,張翠芳幾乎沒多想就鎖定目標:“囡囡,你說那應該是隔壁村的張混子,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幹,暗地裏還開了賭局,坑毀了好幾戶人,還鬧出過人命,你以後見着了得躲着點聽見了嗎?”
她看向兄弟幾個:“你們幾個也是一樣,躲着點他。”
這年頭飯都很難喫飽,長得虎背熊腰,膀大腰圓的人實在是不多,再一聽那人臉上還有道刀疤,張翠芳知道那人是張混子沒跑了。
“原來是他啊!”蘇衛文恍然大悟的點了點腦袋,村裏面的老人常常唸叨不聽話的小孩時,都會說再不聽話張混子就要把你抓起跑了,一嚇一個準。
蘇旺軍癟了癟嘴:“壞傢伙,怎麼沒見他被關進公安局啊?”
張翠芳戳了一下他的腦瓜:“人家聰明唄!沒有確實的證據公安局怎麼抓人?大隊都管不着。你們幾個可不能像他那樣不學好,他那樣壞人家庭的混蛋死了以後是要下十八層地獄!”
蘇旺軍揉着發疼的額頭,乾巴巴的“哦”了一聲。
蘇衛華搓了搓手,兩眼冒光的看着破布包袱問:“奶,這麼多錢和票要怎麼花呀?得快點花完纔行。”
劉菜花建議:“媽,我看見裏面有好幾張布票,要不扯布給家裏幾個孩子添件衣服?”
當然不是指純粹的新衣服,是用舊衣服和新布合在一起縫製的衣服。
張翠芳看了看身旁又長高一些幾個孫子,點了點頭,対雲裳說:“奶給囡囡做新衣服,囡囡高不高興?”
“肉的話可以做成鹹肉……”就在大人們七嘴八舌的商量怎麼把錢和票儘快花出去還不打眼的時候,蘇川心事重重的提着空竹籃回來了。
張翠芳臉上笑容漸漸消失:“怎麼了?見着秦聞了?他的情況真的有那麼不好?”
蘇川嘆了口氣,點了點頭,一張老臉皺巴巴的,一口接一口的抽着葉子菸說:“比聽到的還有嚴重,我去的時候秦家正吵着,他家那兩個兒媳婦說話陰陽怪氣的,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嫌秦聞給他們添麻煩了。”
張翠芳問:“那老倆口是個什麼態度?”
蘇川癟嘴:“你說呢?”
秦聞身體好好的時候秦家那老倆口對他都沒有個好態度,現在他當不了兵,不能往家裏拿津貼,那老倆口能好好照顧他,讓他養腿傷就怪了。
張翠芳無奈的說:“苦了秦聞那好孩子了,你有事沒事就多去他那裏走走吧!能幫襯一點是一點。”
“秦聞是誰?”雲裳嬌嬌的嗓音在兩人耳邊響起,就是冷了些。
不知爲何,她突然想見見這個人。
張翠芳說:“秦聞是一個當兵的大哥哥,救過你爺爺,現在受傷回家了,可是家裏的人不歡迎他,一個個都是白眼狼。”
雲裳看向蘇川:“爺爺下次去看他的時候能帶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