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調皮可以理解。
不過他一直沒搞明白,爲什麼【採法零三,淨化!】會被觸發。
這個被動技能倒是常見,一般嘗試採集到的草藥,或者誤觸有輻射的礦石,經常會彈出提示。
但是薛清則一個小小的搞怪舉動,被動也跳出來就有些古怪了。
不對!
陳至瞳孔一縮。
看來小道士身體裏的赤蟒黏液,讓他也隨之出現了變化。
那口氣裏有毒!
陳至焦心無比,薛清則童心依舊,對我逗弄自然無礙,可萬一無意對常人使用,豈不是無心卻害了條性命。
但看着那電光火石般消失的速度,他預估追上小道士也要不短的時間。
“讓小魚去垂州進貨的時候,順便給他帶句話吧。”
陳至嘀咕着走進坊市。
……
“陳哥,在嗎?”
“陳哥,在嗎?”
“陳哥,在嗎在嗎在嗎?”
離着山貨全尚有段距離,陳至的腦海裏忽然響起一個何其粗狂的聲音。
雖然知道那是牛皮獨特聲線才能擁有的渾厚,但任誰身體裏忽然闖入另一個男性,心裏都不會好受。
於是陳至理都沒理他。
不過越是不搭理,牛皮那廝越是來勁。
“陳哥我想試試傳音入密,你收到沒?收到吱一聲。”
桃僵李代兩天之後,胖鐵匠見風平浪靜,便起了浪的心思,開始試驗自己獲得的神技。
而且說起來也是奇怪,契誓本應對妖奴造成的巨大疼痛,在牛皮身上卻跟撓癢癢似的。
反正據他說,就是小肚子有點不適,鼓鼓脹脹的。
李小魚說他那叫酒喝多了,尿憋的……
總之如廁回來,便開開心心的繼續喝酒了。
“好像這破密不管用啊。”
那邊牛皮的自言自語居然還能聽到,有些令陳至無語。
“試試這千里召喚術?”牛皮好像在對誰說話。
“想清楚,試試可就逝世了。”那邊李小魚清脆的聲音也能傳進來。
陳至大驚失色,這特麼可比報話機都好使啊!
然而下一刻,他眼前一花,人已出現在小院之中。
嬌憨清純的李小魚見陳至拔出鏟子,默默轉身走向火房:“看吧,我就說你要涼。”
牛皮雙膝一軟,剛想辯解什麼,小院門忽然被推開。
陸欣彤笑眯眯走進來:“剛纔見你背影想打個招呼,沒想到卻被玉符拽走,我就估計是小魚想你了,乾脆進來瞧瞧。”
李小魚忍辱負重,無奈點頭:“對的,一條162歲的魚歲數還小,離不開主人,半天不見就想求抱抱求親親。”
這話一半是噁心牛皮,另一半也是酸陸大人。
小魚早看出陸欣彤的那些小女人心思,又對她強制要求自己契誓頗有微詞,於是能懟一下的地方,堅決不肯放過。
而這一下也確實戳到了陸大人的鴿點。
她幽怨的看了陳至一眼,認真說道:“如果以化人形的時間來說,小魚確實年幼,那麼不如在鎮上學堂給她報名,一方面有點事做分散注意力,免得白天見不到你掛念。另一方面,也可以多多學習與人類相處之道。”
陳至沉吟一下,點點頭:“有道理,可以提上日程。”
“???”
李小魚徹底懵了。
好端端的怎麼要去上學了?
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
小魚有點方,心說這女人是個狠角色兒啊!
她嘟着嘴鑽進了火房。
打不過我還跑不過嗎?
陸欣彤嘴角掛着得勝般的笑容,在石桌後與陳至面對而坐,掏出筆記本問道:“基於今天所見得出的結論,幕後是個可以操縱妖物的人,這一點已經無可置疑了對吧?”
陳至點頭問道:“修者是否有驅使邪祟的神通?”
陸欣彤想了想:“巫門有通靈術,魔道有馭鬼法,但是針對妖物,怕是要依靠法器了。”
陳至淡淡說道:“那就記錄在案宗,指使之人擁有一件可驅使妖物的法器,明天走完南方棧道再無發現,便請緝妖司來人,徹查鎮中有此效能的法器。”
“也只得如此了。”
陸欣彤撩開鬢角碎髮,雖是滿面愁容,卻別有一番愁美人的韻味。
“那麼按照約定,今天就把符籙寫好,明天勘察完棧道,煩勞你再跑一趟波瀾亭,重塑六合陣法。”
陸欣彤掏出兩張黃紙,紙上已有符膽畫就。
不過陳至卻面色嚴峻:“明天你多預備些保命器物,恐怕那棵棗樹妖會在半路伏擊。”
“好的。”
事關生死,陸欣彤不敢馬虎,就算帥強帥強的小陳掌櫃在側,也要準備周全。
萬一殺手數量多過預期,自己也要具備保全性命,等待小陳掌櫃來救援的手段。
“哦對了。”
陳至瞥了一眼牛皮,忽然問道:“陸姑娘,那玉符契誓中的召喚和傳音神通,我身爲主人,是否有屏蔽的辦法?”
“有啊。”
陸欣彤笑道:“召喚你可以不從,小魚便沒有辦法。傳音一次不應之後,便是靜默狀態,只有你回覆纔可恢復暢通。”
陳至沉吟着點頭,雖然玉符足夠智能,但……
自己和牛皮這個,好像有點跑偏。
不過他又不能詢問玉符使用在人身上,是否會出現屏蔽失效的現象。
只能旁敲側擊,看似漫無目的調侃:“這麼說來,玉符其中的神通不可小覷,也不知何方神聖鑄就,真乃神人。”
如果得知玉符出處,便可以跨過陸欣彤探究一番。
否則總被一個糙漢子拿捏,也不是長久之計。
陸欣彤也未多想,只是笑呵呵的閒聊道:“玉符是緝妖總司向百妙閣批量訂製的法器,出自修爲高絕的百妙五星宿之手,其中內含的玄妙微縮陣法,連我都似懂非懂呢。”
陳至瞳孔猛地一縮。
那冉千瓊好像還在鎮裏未曾離開。
事不宜遲,明日說什麼也要去拜訪一下。
幾人在陳至的小院用過晚飯,便紛紛告辭離開。
陳至喊來李小魚,沉吟說道:“其實學堂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枯燥,學習一些人類的文字,對你以後有好處。”
“我是魚,學人類的文字幹什麼?”李小魚耷拉着小臉說道。
“嗯……”
陳至想了想:“你可以當做是學一門實用的外語。”
“……”
李小魚悶悶不樂的鑽回池底,靜心修行去了。
何以不去上學?唯有儘早化龍!
陳至則在岸邊叮囑了兩句關於薛清則的事情。
李小魚被濃郁靈氣包裹,本來就聽不真切,一般她會浮上水面讓陳至再說一遍。
然而今天,她只是用雙鰭拼命堵住耳朵。
不聽不聽,蛤蟆唸經。
只要堵的足夠嚴實,和那些人類幼崽小屁孩們一起讀書的瑣事,就落不到本魚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