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練到百級再出山 >第127章 楚金樽跑路了
    僕人精於武道,見黑鷺候不羈言語出口,便凝神戒備。

    武者專注於對手的舉手擡足,於是緊盯對方雙手,但卻忽略了妖術。

    一道墨色光影貼地飛出,繞到僕人背後,猛然從後腦刺入,浸着暗紅色的鮮血落回主人掌心。

    只須臾間便冷了熱血。

    黑鷺候仍不滿足,袖口一道氣機鼓盪,噴薄而出,把僕人的屍身捲入其中,如千萬柄利刃絞殺,瞬間便切割成碎塊。

    然後乾枯的手掌一揮,潑天血色便落入將軍府高高的圍牆。

    裏面霎時亂了。

    鑼聲驟響,嘶吼震天。

    黑鷺候不以爲意,雙眼緩緩閉合,雙掌微擡。

    一時間黑色的翎羽漫天飛舞,蒼頂上妖風驟起,江水中波濤翻涌。

    整個垂州府都被裹挾在妖風之中。

    這便是極三境的威能。

    普通百姓只當天要下雨,紛紛收攏晾曬的衣物。

    緝妖司發覺了不妙,清點人手傾巢而出,直奔風暴中心。

    當隱觀道首猶豫了一下,點了坐下弟子動身前往。

    而將軍府門前,黑羽層層疊疊排開,在河道之上架起一座匪夷所思的橋樑。

    黑鷺候緩步而上,食指輕擡,行過的羽橋便化爲利箭,直刺向將軍府大門。

    “哆哆。”

    轟---

    僅僅兩道翎羽釘上偌大的府門,大門便轟然傾倒,力勁可見一斑。

    “放肆!”

    天空中光影閃爍,一道晴天霹靂當頭砸下。

    黑鷺候不閃不避,手中黑羽凝聚如盾,單指撐起,竟然震散落雷。

    “想不到堂堂風陵渡天驕,竟然淪爲區區一所別院的護院家丁。”

    黑鷺候笑意猙獰,狂暴氣機更甚,從四面八方涌來,如刀斬斧剁,片刻間跑出迎敵的十幾名僕從便橫屍當場。

    “胡言亂語!妖孽受死!”

    引動落雷的白衣青年持劍飛出,黑髮狂舞,身形挺拔,肩寬腰窄,渾身上下充滿着一股爆炸的力量感。

    “太嫩。”

    黑鷺候淡淡吐出兩個字,揮手間一團黑羽渾然成球,重重撞向青年。

    青年雖然凌厲,劍意沖天,但和極三境大妖爲敵,他還尚差些火候。

    一擊之下力不能敵,只得倉皇后退,來時白衣如雪,退時白衣染血。

    黑鷺候不依不饒,手指一挑,無數黑羽騰空而起,從天空垂直下落,

    白衣青年氣勢蕩然無存,徒勞舉劍格擋,落羽降下的一刻,只感到猶如泰山壓頂,身軀陡然一沉,跪倒在地。

    就在這時,斜後方忽然突兀殺出一道青煙,卻越過黑鷺候,徑直向着白衣青年而去。

    “想保他?”

    黑鷺候皺了皺眉,剛想翻掌制敵,卻見青煙只是纏上青年腰部,便不再有所動作。

    黑羽如刀下落,宛若無窮無盡,良久之後飛灰散盡,才能看清青年已然無聲息的頹然躺倒,全身遍佈可恐的刺穿孔洞。

    青煙消散,又再次重聚,原路返回,從黑鷺候身側掠過。

    遠處走來一名女子,但看裙襬飄飄,身材高挑,任何人都會覺得是位風華絕代的美人。

    但幾息之後走到面前,卻可見臉色猙獰的刀疤縱橫交錯,讓人不忍直視。

    黑鷺候見識過的妖魔鬼怪太多,早就不以爲意,面無表情看着女子從身邊飄然而過,眼裏卻是疑問叢生。

    女子在白衣青年身前俯下身,伸手去他腰間摸索。

    忽然間,一隻沾滿鮮血的手掌伸出,狠狠攥住她的手腕。

    “借刀殺人,你好狠!”

    白衣青年生機已斷,用盡餘力,想要屈指彈向劍脊。

    但女子並不阻攔,甚至還把長劍取來,離得他更近了些。

    隨之,嘶啞低沉的聲音從她口中發出:“來,一五一十告訴風陵渡,飛沙印是怎麼來到的這裏。”

    青年爲之一頓,手指僵硬,終是保持屈指的姿態墜入無盡黑暗。

    女子從他腰間扯出塊木牌。

    這纔是她發出青煙要保護的東西。

    黑鷺候眯着眼,若有所思。

    心裏暗道這女人好狠的心。

    定是蠱惑了風陵渡的年輕一輩,偷盜出飛沙印,又隱而不出,等自己出手除掉後患,才現身收拾殘局。

    “給。”

    女子把飛沙印拋給黑鷺候,冷漠說道:“下次搞清楚,莫要來我府前喊打喊殺的。”

    聲音之暗沉,彷彿比地府中的惡鬼更甚,讓黑鷺候都忍不住想捂住耳朵。

    他接過飛沙印,塞進懷裏問道:“難道銀毫失蹤於煉獄,不是你從中作梗?”

    女子瞥了他一眼,輕蔑說道:“若是我,還會給你取飛沙印?”

    黑鷺候無話可說,便打算轉身離去。

    但女子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緩緩開口:“我府上一十六口人命又怎麼算?”

    “你說如何?”

    黑鷺候豁然轉身,警惕的看着女子。

    女子淡淡開口,頤氣指使:“你黑鷺候,欠我一個人情。”

    老者聽聞此言,一身戾氣這才徹底散盡。

    若她獅子大開口,言說欠人情的要追根溯源到自己主上,那就算今日葬身此地,也說不得要讓垂州府塌下半邊天。

    但女子也知深淺,只是自己欠下一個人情,倒是合情合理。

    “好。”

    黑鷺候一躍飛起,在半空中化爲一隻黑鷺,向遠方飛去。

    “收拾一下吧。”

    女子吩咐道:“不用着急,若道首和緝妖司趕來,便說無事即可。”

    僕從聽命,忙活開來。

    只是皆都心寒。

    十六條命外加風陵渡的修者,僅僅只值一個人情。

    ……

    黃昏時分,夕陽西下。

    楚金樽一臉惆悵望向天際,渾身上下一襲白衣,亦如剛剛消逝的風陵渡弟子。

    “我怎麼覺得今天冷颼颼的?”

    楚金樽狐疑之後,扭頭問道:“中間人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門下一員鬼帥站出來,漫不經心回道:“大人無需多慮,月闌的釘子在長青鎮穩若磐石,有重要事宜自然會讓我們知曉。”

    楚金樽本就心神不定,聽到此言更爲焦躁:“呵,我問你消息內容,你給我形容月闌的厲害之處,玩呢?”

    鬼帥神色一凜,趕緊老實回答:“中間人今晨傳來消息,目標已經時日無多,待一切風平浪靜,他再取回仙笛寄託。”

    “然後就沒然後了?”

    楚金樽忽然明白自己焦躁在何處。

    今天正是關鍵時刻。

    吳絕發病之後,緝妖司如何處理,怎樣認定,猜到妖人作梗抑或只是確認疾病使然,這些關節卻在本應傳回訊息的時候中斷。

    不得不令人遐想。

    鬼帥卻只道:“中間人發訊不易,每次都要尋個由頭遠離鎮子,纔敢給回消息。”

    楚金樽面色冷峻,在山洞中來回踱步。

    他嗅到了一絲不正常的味道。

    “即刻收拾庫中珍寶!”

    楚金樽臉色陰沉,斷然下令:“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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