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江湖中人,在江湖上都是有着各自的名聲。
鄭子戌號稱什麼她也不知道。
現如今聽見他提起還是有些驚訝的。
鄭子戌輕聲道:“我從小母親就早早的去世了,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幾乎沒有任何的印象,我只知道,在自己牙牙學語的時候,第一個叫的人的名字就是父親,似乎一直以來,印象裏面就只有父親這麼一位親人,可是對於父親而言,我似乎並不算是他的兒子,準確的說,我更加的像是他的......武器!”
這種殘忍的事情也不僅僅只有皇室做得出來,很多有聲望的家族也試圖把自己的子嗣培養成如同他們一樣冷酷無情的,從而繼承他們的衣鉢。
然而在他們看來,這些都是對於子嗣最大的疼愛,而且對方還要引以爲傲,可是從未想過對方究竟會不會願不願意接受。
鄭子戌是在地獄當中成長出來的,能夠走到如今這般地步,再加上整個人性格大變,而且有些陰沉不定,說殺人就殺人,絕不手軟,基本上就是宅在自己的後院,很少外出。
父親跟他說去殺誰,他就去殺誰,從來不會抵抗半句,也從來不會違背父親的命令。
一年到頭,他和父親見面的時間其實也不多。
直到後來,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就生病了,再也不說話了,整個人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矇蔽了雙眼。
十五歲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開口講過任何一句話,以至於父親那個時候才幡然醒悟,自己的兒子被他逼到了這個地步,所以就把人給送到都城這邊來,試圖找一個神醫治病。
他一路上也是儘量的避開任何一個人,不和旁人接觸,也不和旁人說話,旁人也把他當成怪物,所以基本上沒有任何的朋友。
直到遇見沈初曼,她請他喫飯。
那個時候鄭子戌這才發現,自己其實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樣過着正常人的生活,沒有必要那麼的害怕,躲在陰暗當中,過着如同老鼠一般晝伏夜出的生活。
沈初曼似乎從來沒有因爲他不會說話而歧視。
甚至還更加的關懷,這讓他頭一次感受到溫暖,覺得自己也不是一個人。
旁邊的蠟燭漸漸的熄滅了,光芒在一陣又一陣的風中不斷的搖曳着,很快那個光就變得有些黯淡了起來,不知不覺的就已經熄滅了,屋內的氣氛頓時就安安靜靜,也沒有了聲音。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那張桌子旁邊,也只有藉助者客棧外面的那些微弱的光芒,才能依稀感受到裏面還有這兩個人。
鄭子戌靜靜地等待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着什麼,可就是想將心裏面的話說出來。
沈初曼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從來沒有想象過對方的生活居然是這般模樣的,他們這些人似乎都沒有童年,運氣好一點的人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可是大部分的人運氣都不怎麼好的,有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