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廚房裏,她認真地聽韓夫人給她介紹這個家,有些事她知道,大部分的事她還是不清楚的。

    聽着她說起三個男人的偏好,韓夫人眼裏都帶着滿足的笑意,“一個一個說自己不挑食,等你真的把菜上了桌,一個比一個挑食。”

    聽着韓夫人說起墨軒的喜好,她心裏只覺得悶悶的疼。

    原來,活這兩輩子,她跟他出去喫飯,他永遠在喫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墨軒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他真的是個很溫柔的孩子。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給了西芹,他在餐桌上喫得很嚴肅,轉身就到廁吐了,我一直以爲他是討厭我。最後才知道他是忍受不了西芹的味道。”

    穆若曦握着湯匙半天沒說話,她一直以爲墨軒喜歡喫西芹,她還給他做了好幾次愛心便當都放了西芹。

    她沾沾自喜以爲自己知道他的偏好,此刻才知道根本是個笑話。

    他都吃了,那麼厭惡的菜,他都吃了,還喫得乾乾淨淨。

    “好了,看你心思就不在這裏,我就不把你拘在這裏了。這盤水果拿去吧,墨軒的房間在三樓左邊第三間。”韓夫人給她端了一盤水果,把人推出了廚房。

    “謝謝阿姨。”

    端着水果上了樓,不用阿姨提醒,她也知道墨軒的房間在哪裏。

    上了三樓,朝他的房間走去,路過一間房門,聽到裏面傳來鋼琴聲,她停下腳步。

    走到房間門口,門虛掩着,她推開一個縫,空蕩的房間只有一架鋼琴,韓墨軒正坐在鋼琴前面。

    她輕輕推開門,夕陽西下,斜暉透進來照在他身上,他的手指像精靈一般在琴鍵上跳動,俊秀若仙,如夢如幻。

    韓墨軒轉頭看向她,琴音戛止。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她端着水果,侷促地看着他。

    原來他也可以這般儒雅,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彈鋼琴的墨軒渾身都散發出一股柔和的光芒。

    “過來。”他朝她伸出手。

    她走過到鋼琴邊,拿了一塊水果送到他嘴邊,“你彈得真好。”

    韓墨軒張嘴吞下水果,伸手摟住她的腰,把人拉到腿上坐下,“喜歡聽,以後經常彈給你聽。”

    她點點頭,伸出食指,按響琴鍵,彈了一首最簡單的兒歌,“我十歲之前也學過彈琴,是我媽媽教的。之後就……你再彈個曲子給我聽吧。”

    “好。”

    她把水果放到地上,認真地看着他彈琴。

    一曲結束,韓墨軒低頭看靠在他肩上的穆若曦,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她哀怨地看着他,“你怎麼彈得這麼好?”

    越是深入瞭解他,就越是覺得這個男人已經趨於完美了。

    這麼完美的男人,如今是她的未婚夫,不久之後的丈夫。

    她怎麼可以這麼幸運,兩次當他的妻!

    “我高三去國外唸書了,唸書的錢都是在餐廳彈琴賺的。那時候,真的想過當一個鋼琴家,然後去全世界巡演。”

    韓墨軒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靜靜地看着她。

    她仰頭看向他,“怎麼了?”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還是教你彈琴吧!”把她的手放在鋼琴上,一個音一個音教她彈。

    “可是我想知道!”她握住他的手指,異常認真地望着他。

    “真的?”韓墨軒望着她的眼睛,似乎想透過她的雙眼望進她內心深處。,“都是很無趣的事,根本不是媒體揣測的那麼神祕驚險。”

    她坐直身子,伸手抱住他的脖頸,親暱地靠在他肩窩,“我不要神祕驚險,我只想了解你的過去,想知道你小時候都在做什麼,長大了有沒有成長的煩惱,想要以後有人問起你的過去,我雖然沒有參與,卻是最清楚你人生的人。我想比沈瑜和林若言更瞭解你,我想當你最親密的人。”

    她錯失過一次機會,這次她一定不能被那些人比下去。

    靜謐的房間裏,只有斜暉照亮了他們的背影,夕陽讓他的側臉變得柔和,低頭啄吻她嘴角,他似乎在笑,語氣裏都帶着一絲輕快,“你想知道,我就都告訴你。”

    穆若曦笑着閉上眼睛,這一次,我再也不會錯過你了。

    喫晚飯的時候,飯桌上只有蔣夢和若曦兩人說話,其他兩個韓家的男人卻跟啞巴一樣悶頭喫東西不說話。

    她初來乍到,也不敢多嘴要緩和父子倆的關係,只能蔣夢問一句,她回一句。

    “墨景呢?”韓嘯天突然開口。

    韓夫人放下筷子,“他在A市拍戲,今天趕不回來。”轉而看向穆若曦,“若曦,多喫點。”

    “好的,阿姨。”

    “你爲什麼要支持你弟弟進娛樂圈,你不知道娛樂圈有多亂嗎?”

    韓嘯天說完,穆若曦臉上笑容僵了一僵,明知道自己是被殃及池魚了,但是別墅裏還有很多傭人,他這樣不給她一點面子,還是讓她心中有些怨。

    放在腿上的手被握住,她扭頭,韓墨軒已經喫完了,淡漠地看着對面坐的父親,“的確很亂,有您這樣的製片方,我的確很擔心若曦的安全。”

    “你什麼意思?!”

    穆若曦急忙握住他的手,眼神示意他別再說了。

    晚飯喫得很不舒服,可是爲了不掃韓夫人的興致,兩人並沒有喫完東西就走。

    墨軒回房間處理一些公事,她就坐在客廳陪韓夫人說話。

    韓家大家長坐在沙發上看新聞,一張臉吊得老長,連傭人都不敢靠近。

    “這是墨景五歲的時候,他從小就喜歡纏着他哥,到現在都沒變。”韓夫人指着相冊,笑着介紹。

    穆若曦爲了多瞭解韓墨軒的童年,看得格外認真。

    但是這相冊裏關於他的照片很少,僅有的幾張也是他的獨照,或者跟湛藍的合照,反而多數是韓嘯天的三口之照片,他就像突兀地插進來的第四者。

    也難怪他不喜歡回這個家。

    “你也是藝人,以後咱們韓家就要出兩位明星了。”韓夫人摸着照片裏的小男孩,笑得格外自豪。

    “湛藍?”

    “是啊,那孩子對做生意一點興趣都沒有,非要跑去當藝人投奔他哥,還起了個藝名。”

    韓墨軒突然從樓上下來,走到她跟前,“若曦,我媽讓我們過去一趟,商量婚事。”

    她站起來,得體地開口:“阿姨,那我下次再來看望您。”

    “你媽回來了?”韓嘯天突然把視線從電視上挪過來。

    “是。”

    “你是我韓家的兒子,你的婚事,不在這裏商量,去你媽那裏算什麼?!”

    “你不是不認這個兒媳婦嗎?到時候我會送請柬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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