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芷被打得趴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原來,她們還沒到家,就有雜誌社跟穆振華通了氣。
“振華,你聽我說,這都是穆若曦那個賤人害我們母女的!”陳欣月顧不得自己一身狼狽,想要衝到丈夫身邊解釋。
穆振華一把推開她,看着狼狽地坐在地上的妻子,她已經毫無優雅和美麗的姿態,心中只覺厭惡和煩躁。
再看向穆芷,臉色愈發鐵青,“你給我滾,我們穆家沒你這種不要臉的女兒!”
“爸,我被穆若曦算計了!”穆芷爬起來想解釋,可是她的臉早就腫的跟豬頭一樣,衣服又髒又破,頭髮亂得更瘋子一樣,穆振華怎麼可能聽她解釋,直接讓保安把她拖了出去。
“媽!你你跟爸解釋啊!陳欣月,你說話啊!”穆芷發瘋地大吼,可是陳欣月早就躲進了別墅,連頭都沒冒一下。
這些是穆若曦都不知道,她也懶得知道,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拍戲上。
“這場戲真的不用替身嗎?”王冕在一旁擔心地問。
穆若曦搖搖頭,這場戲夢雲的馬車被人做了手腳,她摔下山崖,皇后以爲她死了,再也回不了宮,結果男二號救了她,把她送回宮,夢雲絕地反攻。
“我想自己拍。”
她發現一旦融入角色,她就不會胡思亂想,這段時間她好像生病了,有些想法連她自己都被嚇到了。
王冕見勸不下來,只好去找動作導演商量怎麼能把危險降到最低,但是這種實景加威壓本身就有一定危險性。
“穆小姐,這是今天的雜誌,你要看看嗎?”一個帶着工作證的人走過來把一份雜誌遞給她。
瑪麗走過來要攔,穆若曦已經打開了雜誌了。韓墨軒攜神祕女性前往愛情島度假,還配了好幾張照片,雖然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來,那是韓墨軒和沈瑜。
穆若曦隨手丟掉雜誌,見瑪麗一臉警惕,她隨口問道:“這你早就知道了?”
“狗仔隊都是亂寫的,冕姐不想讓你分心就沒說。”
“嗯,走吧。”
瑪麗擔心地跟了上去,這……真的沒事嗎?
當穆若曦第三次被導演叫卡,瑪麗心道這不是沒事,而是事兒大了。
“休息五分鐘,各部門抓緊時間調整。”
瑪麗把水遞給穆若曦,穆若曦甚至沒看到面前的水,而是無神地望着前方。
“若曦,你今天狀態很糟糕,還要繼續拍嗎?”
穆若曦扯扯嘴角,揉揉太陽穴,說道:“拍吧,別因爲我一個人,白搭了半天的景。”
導演一聲action,所有人又投入了緊張的拍攝中。
當穆若曦感覺身上的威壓一鬆,她甚至來不及喊一聲救命,身體已經極速下降。
事故就發生在那一瞬,王冕還在跟楚雲說晚點給若曦找個醫生,她最近精神狀況很不好,就聽到衆人驚呼聲。
“穆若曦出事了!”
“快叫救護車!”
跑到最前面的依白看到她厚重的禮服裏慢慢滲出鮮血,嚇得跌坐在地上,“血,血……”
韓墨軒接到消息趕到醫院已經是穆若曦被送到醫院五個小時後的事了。
這是第二個在他知道之前就已經失去的孩子。
醫院外面堵滿了記者,王冕看到韓墨軒走來,低下頭,“對不起,我沒照顧好她。”
韓墨軒周身佈滿寒意,那雙眼眸連看她一眼都沒有,面無表情地走到病房門口,依白和瑪麗急忙讓開路。
他推門走了進去。
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前世他聽到她把孩子流掉時的場景,那時候她恨不得離他遠遠的,怎麼會願意留下兩人的孩子。
她知道沒人敢給她做流產手術,就找了沈瑜幫忙,因爲這件事,他把沈瑜丟出國讓她負責海外的生意。
爲什麼重活一世,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還是保不住?
韓墨軒一步一步走到牀邊,伸出顫抖的手,一點一點按在她完好的那隻手上。
穆若曦緩緩睜開眼睛,“墨軒?”
“是意外嗎?”還是你到如今都不想要我們的孩子?
“什麼?”穆若曦一臉茫然。
他感覺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許久之後才擠出兩個字:“孩子。”
“孩子?你在說什麼?”穆若曦不解地問,正想坐起來,下腹的痛意讓她臉色瞬間慘白。
她曾失去過一個孩子,她知道那種感覺。
不,不可能。
“我……我懷孕了?”她聲音都在顫抖。
韓墨軒平靜地看着她,“已經掉了。”
轟隆一聲,穆若曦突然呼吸不上來,她死死攥着手,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韓墨軒眼神一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放鬆,你回血了。”
穆若曦根本聽不到耳邊的聲音,她只聽到一句,她懷孕了,又掉了。
“啊啊!!!”
穆若曦突然大喊了一聲,隨即崩潰大哭。
韓墨軒嚇了一跳,伸手把她摟到懷裏,長長舒了一口氣,聲音愴然道:“哭吧。”
“我的孩子……嗚嗚……”穆若曦死死抓着韓墨軒的衣服,她渾身都在顫抖。
“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我允許你哭,但是你不許鑽牛角尖,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懷孕了!”
韓墨軒被她的悲痛感染,聲音哽咽地安撫道:“不怪你。”
“我的孩子……哇嗚嗚……嗚嗚……”
“孩子還會有的。”
“不……不!”穆若曦突然用力推開韓墨軒,她帶着恨意看向他。
“若曦?”
她抓過桌上的水果刀。
韓墨軒眼裏閃過驚恐,他厲聲呵斥道:“穆若曦!把刀放下!”
她怔怔地望着水果刀,腦海裏有一道聲音:去死吧,你連你的孩子都保不住,你還活着做什麼?
去死吧!
去死吧!
她把刀尖對準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將要解脫的笑,然後用力朝自己插去。
刀卻怎麼都推不動,她視線往上一動,刀柄被一隻手死死抓住。
“若曦?”
“墨軒?”
她疑惑地看着滿頭大汗的男人,正要伸出手摸他的臉,卻看到自己手指割破流血了。迷茫地盯着手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