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軒淡淡地開口：“我用星光集團跟你換。”
客廳一下子靜默了。
穆振華覺得自己肯定是耳鳴了，“你，你說什麼？”
“斬掉星光集團國外的一切項目，存在於A市的星光集團，我用它來換這三個條件。”
“韓墨軒，你瘋了！”穆振華站起來，大口喘氣，繞到沙發背後挪步。
“你肯定是瘋了，你要用星光集團跟我交換？”
“就算斬掉外面的項目，星光集團至少能頂七個穆家，你不喫虧。”
“你竟然願意爲了若曦做到這份上？這可是你的生意，你拼搏了這麼多年的根就在A市！你捨得？”
他從沒見過這麼瘋狂的人，他就不心疼他的集團嗎？就算斬掉那些，星光集團的估值至少也有一千億，穆家最多就一百億。
韓墨軒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看了看錶，“這是我的事，穆總，你只有十分鐘時間考慮。”
“不用十分鐘，我答應，但是我們得籤合同。”
韓墨軒淡淡一笑，站起來，“當然，跟我去書房。”
兩人走進書房，韓墨軒的合同就放在桌上，他遞給穆振華，“看看吧。”
穆振華手指顫抖地接過合同，“你，你都準備好了？”
“若曦快醒了，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她。”
“爲什麼不說？這世界上恐怕沒人能再像你這麼瘋狂了。”
“穆總，有些事，你不會懂的。”
穆振華身體一僵，拿過筆趴在桌上，手都在顫抖，只要他簽下名字，那他穆振華就能一躍躋身到A市頂級社交圈子，他會成爲A市前十的富豪。
星光集團就算砍了外面所有項目，它也有能力躋身到前五，這就是韓墨軒的可怕之處。
只要他經營有方，三年之內，他或許還能躋身A市首富，這是他一輩子的夢想啊！
……你要當首富？好啊，那我就是首富夫人了，以後就在家裏專門給你做飯，照顧首富先生……
腦海裏，是孟宛如剛嫁給他的時候，那時候他們真得很幸福，是什麼時候一切都變了，變得他都不敢細想了。
見他遲遲不簽字，韓墨軒疑惑地問：“還有問題？”
放下筆，合上文件，穆振華站直身體，“你到底有多愛若曦？”
“這件事，我不需要向你交代。”
“我知道你很不屑我的行徑，你覺得我任由陳欣月虐待若曦很不齒吧？”
韓墨軒一臉平靜，“我不想評價你的行爲。”
“那是你不懂我的絕望，韓墨軒，不要覺得你的愛情就很偉大，當年我也曾豁出一切去愛孟宛如。我爲了她脫離穆家，在A市白手起家。我們也曾山盟海誓，我包下了整個A市的多媒體，給她準備情人節的驚喜。”
“那又如何，最後你還是出軌了，你妻子臥病在牀，陳欣月就有了你的孩子。我沒興趣評論穆總的行爲，也沒興趣聽你過去的情史，簽字吧。”
“我出軌，是因爲我絕望，我疼愛了好幾年的女兒，突然有一天被我發現是孟宛如和林雄的孩子，是他們愛的結晶。嫁給我，只是因爲林雄在帝都遇到了大麻煩，護不住孟宛如，她纔回來跟我結婚。韓墨軒，要是你，你不恨嗎？”
“我不要這個，我要孟宛如那幾本日記。”
韓墨軒眯起眼睛，“那是若曦的寶貝，恕難從命。”
“我只要那幾本日記，影印本也行。”
“好，我想辦法。”
穆振華笑了，他兩鬢頭髮泛着點點銀光，魚尾紋也深了許多。
他想當首富，想守住他的榮耀，可是如今突然覺得這些都沒意思了，那個曾經揚言要當首富夫人的女人已經離開了十幾年了。
兩人從書房走出來，剛好碰到從房間出來的穆若曦。
“爸？！”
穆振華眼眶泛紅，他聲音顫抖，“若曦，女兒……”
他朝穆若曦走了了幾步，一想到這個被他忽視了這麼多年的人真的是他親生女兒，他就覺得內心痛苦萬分。
如果當年他能信任宛如，或者他能撇開面子去做個DNA檢測，他們父女就不用錯過這麼多年了。
穆若曦後退了一步，韓墨軒走過來摟住她，“醒了？”
“嗯，我爸，他，他怎麼來了？”
“穆總答應幫我們了。”
穆若曦錯愕地看向穆振華。
她眼裏的不可置信刺痛了穆振華的心，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經要多期待她的出生，每天晚上對着宛如的肚子讀書，她剛出生那幾天，他把公司所有事都丟下，就在醫院守着她。
“若曦，爸爸……”
想說點什麼，可是他好像已經十幾年沒有好好跟女兒說過話了。雙手擡起在空中頓了幾秒，又頹廢地放下了。
“爸，謝謝你。”
“你是我女兒，這是我這個父親，該做的。”穆振華此刻沒有了以往的威嚴，他的腰背彎了。
“媽媽和林雄是清白的，我問過林先生，他親口說的。”
“我知道，我知道。是爸爸誤會你和你媽媽了，是我錯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就去把陳欣月接回來。”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待下去。
等穆振華離開後，穆若曦站在玄關死死抱着韓墨軒的腰，趴在他懷裏哭泣，“他是不是相信我是他女兒了，他竟然認錯了，還說‘你是我女兒’！嗚嗚……墨軒，我覺得好委屈……嗚嗚……這麼多年我承受的那些傷害，就因爲他不相信媽媽你。”
“乖，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給你委屈受了，老公會保護你的。”
“嗯嗯，嗚嗚……我還是想哭，停不下來……嗚嗚……”
“哭吧，只可以在我懷裏，不許一個人偷偷哭。”
笑了一半，穆若曦突然噗嗤一聲笑了，韓墨軒幫她擦掉眼淚，“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謝謝你，老公。如果沒有你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這麼多困難。”
“我在，是因爲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