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最後一天拍攝,韓墨軒親自送她到了片場才離開。

    “下班了,我來接你。”

    想到自己今天要做的事,穆若曦笑着搖搖頭,“今天不用,我可能很快就回家了。我早點收工回家給你做好喫的!”

    韓墨軒略表驚訝,早收工?

    “好啦,你快去忙吧,我知道大選後的第一場國會很重要,你這個第一次財團更是忙得腳不離地。你老婆我今天也要做一件大事,做成了告訴你!”

    “保密?”

    “嗯,成了再說,要是不成功,那多丟人。”

    韓墨軒低頭親了親她額頭,“不成功,告訴我,老公幫你補救。”

    “好。”

    目送墨軒離開,穆若曦轉身,立刻恢復了高冷的表情。

    以前她太軟弱了,寶寶平安是萬幸,她絕不會讓這樣的危險再重現!

    走進攝影棚,王冕正跟對方代表溝通,她走過來,壓低聲音問道:“王冕,請的那個人來了嗎?”

    “馬上就到,拍攝完之後就可以見到了!”

    穆若曦點了點頭,轉身去化妝間。

    拍攝正式開始,她立刻投入拍攝。

    在攝影機面前,穆若曦的每一個動作都大方優雅,絲毫不拖泥帶水,更是把CG公司要求的活潑嚴謹體現地淋漓盡致。

    湯姆不停地點頭稱讚着,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合適的人,穆若曦就像是天生爲鏡頭而生的一樣,隨便一張照片都可以達到合作方的要求。

    “若曦,你實在是太棒了,這組照片拍的太好看了!”

    拍攝結束之後,湯姆走過來,忍不住豎起來大拇指。

    “您的技術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我真的期待下次的合作,我一定會爲你拍出最好的大片!”

    和攝影師聊了一會,穆若曦在王冕的攙扶下回到了休息室,而她要找的人也已經坐在裏面等着她了。

    一看到穆若曦回來了,女人緩緩站了起來,一臉職業微笑,“穆小姐,您好!我剛纔看了你拍攝的過程,你不像是有傾訴需求,你很健康,笑容很燦爛。”

    穆若曦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這個女人叫左藍,她是一個心理醫生,是王梓涵之前的朋友,最重要的是,她還是當年袁莉的主治心理醫生。

    她莞爾一笑,坐在椅子上,“表面正常,不代表心理也正常。你剛纔看到的是鏡頭前的我,那是我的工作,現實生活中的我……”

    食指輕輕摳着椅子皮。

    她淺笑,目光怔愣。

    見她這樣子,左藍表情嚴肅起來,她有職業素養,既然對方有問題諮詢,她就要拿出誠意來。

    於是,沒作他想,左藍落落大方地坐了下來,她打開一旁的包包,從裏面往外拿着治療的東西。

    和穆若曦在空中交換了一個眼神,很快,王冕悄悄後退了幾步,很快離開了休息室。

    左藍並沒有注意到王冕那裏的情況,她擡頭看向穆若曦,公式化地勾脣笑道,“我們可不把這個過程當做治療,我是來陪穆小姐聊天的,所以你不用緊張,你可以先和我說一說最近的情況。”

    穆若曦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故作憂愁地嘆了口氣。

    “左醫生,可能和我最近的工作有關吧,我丈夫是誰,你該知道吧!這幾年,我承受的外界壓力,快把我壓垮了。”

    “你和你丈夫說過這件事嗎?”

    “沒有,我只和左醫生你說了,你不會告訴別人吧?”

    左藍笑了,“當然不會,這是我的職業道德,我們不會泄露任何病人的信息。”

    “那就好,雖然我的家人給了我不少幫助,但是那些來自大衆的惡意揣測還是會傷害到我,許多人質疑我,就連我有的時候也在質疑自己,突然覺得人生好沒有意思!”

    淡淡的語氣裏是濃濃的憂傷,精緻的臉龐上全是憂愁,給人的感覺喪喪的。

    左藍一直認真地聽着穆若曦說話。

    聽到最後,她微微一笑,放下筆,“穆小姐,你這個問題,在社會上很普遍,再加上你現在懷孕了,可能反應會強烈點。不用擔心,問題不大。有沒有嘗試着讓自己輕鬆一點,不要這麼累呢?”

    穆若曦搖了搖頭,“我放鬆不了,網絡上惡意的謾罵,耳邊那些聲音,我甚至有個自殺的傾向。”

    左藍臉色一變,正要開口,穆若曦就先一步開口了。

    “左醫生,面對有自殺傾向的病人,你會怎麼勸她?”

    “這……問題如果很嚴重,我會建議藥物治療。”

    “藥物治療?周醫生,你說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和當年的袁莉很像?你當時也給她進行藥物治療了嗎?”

    “袁莉”兩個字成功讓左藍臉色大變,她猛地擡頭看向穆若曦,眼神劃過一絲慌張,很快就斂去了,她低頭撿起掉到地上的筆。

    再擡起頭,已經恢復正常了。

    “你的情況比她好多了,只要保持心情愉悅就沒有太大問題,心理治療主要還是醫生的干涉爲輔,患者自己內心治癒爲主,主要還是看穆小姐你自己的心態。”

    “那你說該怎麼治?我不想吃藥,我怕自己跟袁莉一樣,吃藥自殺了怎麼辦?”

    又是袁莉,又是自殺,左藍臉上的笑容愈發勉強。

    就像是被人扯開了遮羞布一樣,她覺得自己的祕密好像要被曝光在陽光之下了。

    她突然站了起來,“穆小姐,你的問題,我覺得需要更專業的心理治療,我今天來上門問診,很多東西都沒準備好,我們還是下次再約吧!下午我還有病人,就先走了!”

    “就這麼走了?左醫生怕是做賊心虛了吧?”

    “我不知道穆小姐在說什麼。”

    左藍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強裝淡定地反駁。

    “病人的治療過程是絕對保密的?”

    “當然。”

    穆若曦站起來,眼眸冷淡,“那去年,全網都拿着袁莉抑鬱的事往我身上扣,說我逼死了心理有疾病的袁莉。那些病例,不是左醫生給的嗎?”

    左藍慌亂地反駁,“不是我!”

    門外傳來一聲咳嗽。她笑容更甚。

    穆若曦一把抓住左藍的胳膊,臉色陰沉,“你是袁莉的心理醫生,袁莉自殺,所有人都怪我,但她的病例被泄露,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做到。醫生泄露病患資料,導致病患自殺,左醫生不該負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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