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方便的?現在事情都已經辦了個七七八八了,我們沒有顧慮了,難道你不願意跟我回去?”
韓墨軒緊盯着凌美子的一舉一動,說得也是理所當然,這讓凌美子頓時爲難了起來,明明還想勸韓墨軒籤合同,但現在她也沒了那個心思。
“周霖打電話要見你,他跟韓墨軒非常熟悉,絕對不能讓他看出馬腳,知道嗎?”
她就是爲着這件事纔來找韓墨軒的,只是剛纔因爲那份合同,打了個岔,所以現在她也利用此事,轉移了韓墨軒的注意,讓自己躲過了這一劫,也在心裏鬆了口氣。
“我知道。”
周霖自然是爲了穆若曦的事來的,可不見他不行,凌美子只好一直陪在身邊。
周霖半小時後纔到,看到兩人,他淡淡地瞥了凌美子一眼,皺眉道:“墨軒,我想跟你單獨說幾句話。”
凌美子挽着韓墨軒的手臂,只是給韓墨軒使了個眼色,接着就轉身離開了客廳,好像有恃無恐。
墨軒連穆若曦都想不起來,她還會怕周霖嗎?
見着凌美子走遠了,周霖便上前幾步,眉頭緊皺,怒聲道:“你瘋了,這麼對付她?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穆若曦面臨的事一百五十年的刑期,她可能一輩都沒辦法再出來了。”
韓墨軒避開了他的目光,刻意忽略心底的不是服務,薄脣輕掀:“穆若曦不過是爲了利益才嫁的給我,她現在落得這個下場,都是因爲她自己的野心,跟我有什麼關係?”
周霖上下打量着韓墨軒,心裏竟然莫名覺得陌生,韓墨軒從來不會對穆若曦如此冷漠絕情,這實在不正常。
“你別忘了,穆若曦有抑鬱症,受不得刺激,雖然已經很久沒發作了,但要是一直這麼刺激她,保不齊會突然發作,上次她就是因爲抑鬱症發作,從樓上跳了下去,腿和胳膊都受了傷,僥倖撿回了一條命,這次她的抑鬱症要是再復發,身邊又沒人幫她,說不定會出大事。”
“要是她的抑鬱症真的發作了,監獄的獄警自然會處理,我又不是醫生,告訴我有什麼用?”
韓墨軒面不改色,只是冷冷地吐出一句話,態度疏離淡漠,簡直讓周霖有些不敢相信。
“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你當時最恨她的時候,都不捨得傷她,現在是怎麼了?”
周霖覺得不大對勁,眼前的韓墨軒好像只剩下了個空殼子,裏面的一切都變了。
韓墨軒幽深的眸子裏沒有半點波瀾。
“我一直都是這樣,自從跟穆若曦離婚後,她就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了,所以你也不用爲着她的事來找我。”
周霖搖着頭,撕扯着嘴角,臉上泛起了一抹冷笑,眼底盡是說不出的探究,心裏也涌起了不少疑慮。
“你不可能會這麼想,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周霖上下打量着韓墨軒,就在這時,凌美子突然從外面衝了進來。
“好了,你夠了,墨軒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穆若曦的事跟他沒關係,你就別在這兒提那個女人了。”
“可是……”
周霖心有不甘,正要繼續追問,凌美子卻猛然打斷了他。
“周霖,我看你是墨軒的好友,我才容忍你這樣替穆若曦求饒,可她犯了罰,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請你不要打擾我們夫妻的生活!”
凌美子直接下逐客令。
周霖愈發覺得墨軒不對勁,這不是他的性格,深深地望了韓墨軒一眼,就轉身走了。
韓墨軒擡起頭,不禁多看了周霖幾眼,凌美子轉過身,剛好將韓墨軒的舉動看在眼裏,心裏也頓時擔憂了起來。
“墨,我已經訂好了機票,我願意跟你回家看看,就當是散心了。”
凌美子抱住韓墨軒的脖頸,臉上淺笑盈盈,眉眼彎彎,甜美又嫵媚,雖然漂亮,但韓墨軒總覺得好像少了點兒什麼。
韓墨軒摸着凌美子的頭髮,只是微微點頭,心裏無悲無喜,就連這個動作都好像是被人提前設計好的,他只是照着程序做罷了,一舉一動都像是提線木偶。
穆若曦在看守所呆了幾天,終於要被轉到別處了。
一出看守所,躲在暗處的記者便一窩蜂地涌了上來,警察都招架不住。
“穆小姐,你的研究所出了這種事,你現在被關押,心裏是何感受?”
“聽說你先前是逃亡了,但還是被警察抓了回來,能給我們透露點兒你這幾天心裏的想法嗎?”
“穆小姐,那些罪名全都是真的嗎?你到底是被人冤枉的,還是真的做了那些事?”
記者們一個個都想往前擠,爭先恐後地將手裏的話筒伸到穆若曦嘴邊,連穆若曦自己都沒想到,她這個案子,竟然引起了輿論這麼大的關注。
這麼多問題砸過來,穆若曦一個都不想理會,只是低着頭,直愣愣地往前走,可那些記者卻不甘心,將穆若曦擠得連站都站不穩。
最後,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推了一下,穆若曦腳下一軟,身體突然前傾,直直地倒了下去,後面的記者一個不受控制,便都朝着穆若曦撲了上去。
穆若曦在看守所裏原本就寢食難安,身上也沒什麼力氣,這會兒只能一個人在地上掙扎着,而那些記者好像要將她抽筋扒皮,一個個都如狼似虎,恨不得將她喫幹抹淨。
“放開她!”
一個男人衝進來,撥開記者,將趴在地上的穆若曦扶了起來。
穆若曦的手臂上有不少擦上,她僵硬地擡起頭。
是沈孤鴻,不修邊幅,似乎也是熬了好幾夜沒睡好。
“你,怎麼來了?”
關了好幾天沒說話,她說話都變得有些生疏了。
“再忍一忍,堅持幾天,我絕不會讓你有事。”
沈孤鴻一直摟着她,支撐着她站直身子,目光堅毅,說得斬釘截鐵,劍眉微揚,眉宇間英氣逼人,語調沉重,也充滿了力量。
她搖搖頭,沒把這安慰的話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