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她做了這麼多，拼盡全力想變得更強大，爲的就是有資格重新站到他面前，讓他知道自己愛的女人不是那麼愚蠢，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冷焰見她有些癲狂地想開車，莫名心驚，下意識伸手想把她拉回來，卻在剛碰到穆若曦的手時僵硬了一下，就這一瞬間的時間，穆若曦已經衝下了車。
她現在只想衝過去跟韓墨軒面對面說清楚，她想問清楚那個女人是誰，那個孩子又是哪裏來的。
他們之間，她那麼努力地想靠近他，他不不原諒她沒關係，他不見她也沒關係，只要他站在那裏就好，她會以自己的實力走到他面前的，只要這樣就好。
穆若曦突然衝過來，嚇到了‘韓墨軒’，他下意識看向車裏的駕駛座，目光閃爍。
“她是誰？”
冷焰下了車，他以爲他可以漠視這一切，可他失敗了。
穆若曦是他的劫，他還沒辦法無動於衷。
“墨軒，告訴我！”
她也是人，她也是受害者，他知道她鼓了多大勇氣才能扛着全世界的惡意向他一步一步走來嗎？
可如果他都給她判了死刑，她要如何咬牙堅持下去？
‘韓墨軒’剛想回答，卻一眼撇到了站在她身後的冷焰，表情複雜，好一會纔開口：“穆若曦，放開我。”
他聲音沙啞，是燒傷後很常見的聲帶受損。
“我不相信你在外面養了其他女人，你只要你說，我想聽你說。”穆若曦努力保持平靜，她望着他一步都沒有挪動，可她的表情彷彿下一秒就要哭了。
‘韓墨軒’不禁皺起眉頭：“穆若曦，你害我至此，我跟誰在一起，你有資格問嗎？”
怨恨的語氣，冷漠的側臉，還有滿滿的抗拒，這是她醒來之後，第一次，第一次這麼直接地得到墨軒的迴應。
他果然是恨她的。
意料之內，卻依舊讓她心中震撼。
她做了那麼多事，他恨她，他應該恨她的；可曾經那麼愛，現在就一點都不愛了嗎？
她上前拉住他的手，“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恨她也好，不愛他了也好，都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能不能不要把第三人帶進來，她承受不了。
‘韓墨軒’的手腕被她拉的生疼，糾纏之中也有些不耐煩了，用力甩開她的手，“把她帶走！”
這句話不知道是跟冷焰說的，還是跟保鏢說的。
兩個保鏢上前拉住穆若曦，就要把人往外拖，穆若曦掙扎，她眼眶發紅，“放開，別碰我！”
“放開她！”
冷焰突然煩躁地喊了一聲，‘韓墨軒’抿脣，冷聲道：“放了她。”
穆若曦一下沒站穩，高跟鞋一歪，直接摔倒在地上，手掌磨破了皮，腳也崴了，頭髮亂糟糟的，雙眼發紅，如此狼狽，哪有熒幕上明星那樣光彩的樣子？
冷焰一直默默站在她身後冷眼看着這一切，可看見她摔倒還是忍不住想上前去扶，剛纔她往後倒的時候，他差點就過去抱住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最後自己沒有動。
他該長教訓了，他不是蠢人！
身體卻和思想背道而馳，他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抱起她。
穆若曦沒看冷焰一眼，她一直盯着‘韓墨軒’，看着他臉上的冷漠，看着他低下的頭，她笑了，“你不是他，你不是韓墨軒！”
這句話一下同時驚到了兩個各自飽含心思的男人，冷焰身體微僵，懷裏的人如果多一分冷靜，或許會覺察到。
“他從來不會讓我受傷，即便是他最憤怒的時候。”
她眼神深沉地盯着他看了許久，然後緩緩垂下眼眸，“我累了，送我上車。”
閉上眼睛，靠在冷焰肩上。
車子行駛在公路上，穆若曦一直緊閉雙眼。
“你心心念唸的那個男人，早就不在原地了，還不死心嗎？”駕駛位上的男人聲音低沉，語氣裏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一絲自嘲。
穆若曦不吭聲，充耳不聞，雙眼望着窗外發呆。
“你我的賭注，你輸了。”
他們之間，是不可能了。
因爲，愛無法重生！
“我打掉孩子被他知道的時候，他撕了我們的結婚證，砸了很多東西，可依舊沒碰我一下，他不會傷害我。停車！”
車子停下，只見她打開車門，走到公路邊，旁若無人地坐下，把頭埋在膝蓋上。
不一會，哭聲響起，像是積聚了很久很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
她真的好痛，好絕望，靠着虛無的自信讓自己奮鬥，讓自己強大真的好難，她每天都在逼自己，逼自己做過去她最不屑的事。
算計，謀劃，陰謀，她已經得心應手了。
可，算計到頭，她唯一想要的，卻沒了，那時她該怎麼辦？
不能再忍了，眼淚傾然而下，宣泄出來纔是唯一的辦法，不然她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冷焰雙手按在方向盤上。
以前，她從沒在他面前哭過，她向一個刺蝟一樣把自己保護起來，他每次都是被扎得渾身是血才能抱住她一會。
他在報復她，可報復的結果，爲什麼沒有輕鬆一些。
她的哭聲，讓他厭惡，或許厭惡之下還隱藏了一些其他什麼的，他不想深究。
穆若曦不上車，冷焰就不下車，無形中的冷戰，似乎又回到了那五年裏。
手機響了，一條短信跳入眼簾：你們到了嗎？照顧好若曦，她的堅強都是裝出來的，別讓人欺負她，我明天早上到。
王冕的短信。
照顧好她！
照顧好她！
王冕給他開工資，他聽老闆的話，這只是一份工作。
打開車門，冷焰快步走到馬路邊，站在她身側。
“王冕問你怎麼樣了。”
穆若曦還在哭，頭也不擡一下。
冷焰皺眉，最後還是忍不住也在她身旁蹲下，試圖查看她的腳傷，穆若曦要躲開，卻被他按住腳踝，發現她的腳已經腫了。
他聲音依舊冷漠，卻多了一絲他都不明白的無奈。
“不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