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帝國酒會不是絕密的嗎?爲什麼還會爆出新聞?!甚至還有圖?”王冕突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拿着手機在客廳挪步。

    冷焰本來站在花園,聽到她的話,大步走進來,面色凝重地問道:“什麼?”

    “女子不堪受辱墜樓而亡,揭露帝國酒會不可告人的隱祕!甚至還有配圖!誰這麼大膽子敢爆出這種新聞?”她把手機新聞界面衝向冷焰。

    幾乎各大門戶網站都是這個頭版頭條,錢寶寶的照片雖然打碼了,但照片內容都不是憑空捏造的。

    冷焰只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些新聞大都是真的。

    國民偶像穆若曦的真實身份曝光,竟然是特工人員!其母就曾聽命於神祕組織,穆若曦埋伏在娛樂圈,到底有何目的?

    “我艹,這些新聞真假參半,絕對有人告密了!”

    冷焰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涌上來,他用拳頭抵着牆,聲音緊繃道:“帝國酒會即便出事故,也只不惜一切力量壓下來,絕不會出現在公衆面前。”

    王冕疑惑地看向他,“會不會是帝都有些人自曝了?爲了陷害若曦。”

    “有可能。只是……”

    他轉頭看向外面的花園。

    連馮子昂和莊肅這個級別的人,都沒辦法事先得到情報,還有誰能越過他們,提前得知並佈置這個全套?

    而且,要斬斷穆若曦的幫手,第一個該除掉的不應該是王冕或者他嗎?即便不是他們,小A的黑客技術,於淵的經商天賦,難道不是應該最先被除掉的嗎?

    錢寶寶到底有什麼價值需要第一個被除掉?

    他轉身望着漆黑的花園,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正盯着他,那種凜冽的寒意,如毒蛇一般。

    很久之前,他就發現了,可對方隱藏極深,每次他想設計抓住對方,都會被對方逃走。

    “如果扯到帝國酒會和特工,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幫她了。”王冕撐着太陽穴,神情複雜。

    “守着她,別背叛她,就是對她最大的幫助。”

    王冕眉頭一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冷焰沉默,她站起來,想追問,就看到心理醫生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兩人齊齊看向樓梯口。

    心理醫生提着箱子走過來。

    王冕急忙問道:“李醫生,她怎麼樣了?”

    “穆小姐睡着了,我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她會睡到明早。”

    李醫生在沙發上坐下,深呼吸了一口,才繼續道:“我行醫這麼多年,從未見過穆小姐病情這麼複雜的患者,她患有妄想症,幻聽症,嚴重的自我否定並伴有一定程度的自殘傾向。她排斥跟我溝通,不肯承認朋友的死亡,從頭到尾,她眉掉一滴眼淚,這很棘手。而且,她很警惕催眠,差點跟我動手了,這樣一直下去,她或許還會衍生出暴力傾向,對身邊的人產生危害。”

    “這,這麼嚴重嗎?”

    李醫生點點頭,“穆小姐病得很重,如果她不是公衆人物,我會建議入院治療,但是我很清楚現在不現實。”

    他一邊解釋,一邊把一盒注射藥遞給王冕,“這是應急用的,如果她情緒突然激動,控制不住的時候,給她注射這個,然後聯繫我。”

    冷焰一把接過藥,觀察了一下,問道:“這是什麼藥?”

    李醫生看了他一眼,“上面有說明書,帝都醫院就可以買到,但是不能長期注射,會加重病人的病情。”

    “好的,醫生。這麼晚了,麻煩你一趟。”王冕笑着送李醫生離開。

    兩人往外走,還能聽到王冕笑着說道:“我們家若曦是公衆人物,還希望今晚發生的一切,李醫生能夠絕對保密……”

    看了看手裏的針管,冷焰放到了桌上,朝樓梯口走去。

    來到四樓,推開臥室的門,穆若曦躺在牀上,房間裏很暗,只有微弱的牀頭燈照出她安詳的臉。

    “墨……軒……”

    她在夢裏喊着一步一步遠離她的人,他眼裏的恨意讓她切身明白,他從未原諒過她,從未!

    冷焰聽到了她夢裏的呼喊,他垂下眼眸,擡起一隻腳,卻始終走不進去。

    他愛她,毋庸置疑。

    她給他下毒,他心痛卻從未阻止,一來想知道她是否會在最後一刻停下來,二來也想斷了自己的念頭。

    他恨自己卑微到塵土的愛,更恨自己斷不了這份羈絆。

    他一向是極精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該怎麼斷了這份感情?

    “嗚嗚……墨軒……”

    心口因爲她夢中的哭泣而抽痛,他攥緊拳頭,“不過是戒斷反應罷了……呵呵……”

    等痛過了,麻木了,一切就結束了。

    遠處腳步聲逼近,他轉過身,看到王冕表情複雜地走過來。

    “別墅區外面已經埋伏了記者,幸虧這個別墅區是高檔區,不然只怕現在都堵在門口了,知道別墅裏有屍體,傭人都跑了,蘭瑟又不見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記者只要進不來,就先不用管。目前最要緊的是先把錢寶寶的屍體運走,她不能一直留在這裏。”

    “這個我很清楚,我本來都聯繫好了殯儀館的人來接走屍體,可現在車就是能進來,我都不敢讓他們進來。”

    “聯繫莊微微,讓她父親派人全程護送。”

    “能行嗎?讓她幫忙做這個,她會答應?”

    “莊肅負責整個帝都的安全工作,一旦錢寶寶的屍體暴露,全城都會騷動,他擔不了這個責任!”

    “懂了。”

    冷焰隨手關上臥室的門,往樓梯口走去。

    “她怎麼樣了?”王冕繞過他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問道。

    冷焰腳下一頓,隨即道:“睡着了,趁她沒醒來,把人帶走,不然就不好辦了。”

    “沒錯,我這就去打電話!”

    冷焰到了三樓,推開錢寶寶的房間,她靜靜地躺在牀上,身上還跟蓋着白布。

    他走到牀前,手伸到半空,默默攥緊了。

    “你真的是自殺嗎,錢寶寶?”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他突然彎腰,揭開了錢寶寶身上的白布,她穿着浴袍,腰間的浴帶完好地繫着。

    這個系法的確是本人低頭才能系出來的。

    帝國酒會已經有幾十年的傳統,從未出現過‘商品’自殺的傳言,即便是當年帝都那場學生慘案,也沒幾個人知道那是由於帝國酒會引起的。

    爲什麼這次卻鬧得這麼大?

    用布將她裹好,門口傳來腳步聲,他頭也不回地道:“既然用了莊肅的人,那就用到底,把錢寶寶送去解剖,查查她真正的死因。”

    空氣突然變得壓抑,冷焰眼神一變,他握緊了手,又慢慢鬆開,這才緩緩轉過身。

    穆若曦還穿着之前的衣服,站在門口,臉上表情平平。

    冷焰帶着一絲疑惑,問道:“你怎麼醒了?”

    她表情淡淡地看着他,“我已經不是普通人,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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