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A有極嚴重的社恐，他只能儘量讓自己友善一些。
“我要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手機你可以留着，如果能讓你安心的話。”
他一手開車，另一隻手把手機遞到後座。
小A看着他手裏的手機，似乎鼓了很久的勇氣，才伸出雙手接了過去。
看着手裏的手機，小A看着屏保的海岸，嘴角微微彎起，眼底露出星光一般的色彩。
“我去過這裏。”
冷焰一邊開車，一邊透過後視鏡看她，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麼，只好解釋道：“我沒去過，只是隨便找了個屏保。密碼是*********。”
小A並沒有照着他說的輸入密碼，而是把手機放到了旁邊的座位上，然後雙手乖巧地放在腿上。
“你不問問我要帶你去哪裏嗎？”冷焰透過後視鏡問她。
“不用，她信任你，我也信任你。”
“她？那昨晚發生的事，你也知道了？”
“昨晚……”小A默默低下了頭，“錢寶寶昨天晚上死了。”
冷焰還想說什麼，無意中從後視鏡看到幾輛車跟着他，他眉頭一擰，踩下了油門。
小A?扭頭看了一眼車後，輕咬住嘴脣，然後默默地把揹包放到腿上，抱緊。
“繫好安全帶，我來甩掉它。”
“他們殺死了錢寶寶，這些人是來殺我的嗎？”
冷焰愣了一瞬，隨即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後面的車似乎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也不再慢悠悠跟着，而是使盡全力追了上來。
“我……可以幫你甩掉這些人。”
冷焰透過後視鏡看她，“你怎麼做？”
“我可以給你規劃最佳路線，我以前幫過很多人設計逃跑路線。”她打開揹包的拉鍊，把電腦拿出來，“我有這個城市的交通規劃網絡系統。”
冷焰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好，那就麻煩你了。”
片刻之後，?眼看遠處就是一個紅綠燈，小A突然開口，“以90邁速度可以在綠燈最後一秒衝過去。接下來幾個紅綠燈路口，你都要按照我的指示開車，他們會在第四個紅綠燈路口被交警圍住。”
“好。”
這個距離，用90邁，無疑是要闖紅燈的，但冷焰還是突然改變車道，踩下油門，朝紅綠燈衝去。
後面的車緊跟不放，也追了過來。
小A不緊不慢地解釋：“他們已經闖紅燈了，帝都對闖紅燈是嚴抓嚴懲，現在那幾輛車已經被攝像頭盯上了。降速到30邁，下個路口50米時提速到50……”
冷焰沒有懷疑小A，完全按照她的指示開車，果然，在第四個路口，四五輛警車衝了出來擋住了後面的車子。
“安全了。”小A合上電腦，面上沒有露出得意之色，彷彿只是做了一件跟呼吸一樣平常的小事。
車開進一個商城的地下車庫，然後繞了好幾圈，他們重新上了一輛新車。
這次非常順利地到達目的地，帝都外交豁免區，這裏就是馮子昂手下的兵都不能隨便進出。
這是他還是韓墨軒的時候，跟人打賭贏來的一個公寓，因爲一些原因，公寓不在他名義下。
公寓有一百多平米，不算大，但是勝在安全。
“這裏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先住在這裏，等一切結束了，你想做什麼都隨你。你可以給任何人打電話，但是最好不要被人追蹤到你的位置，這對你來說很簡單。”
冷焰一邊各個房間檢查，一邊提醒她。
小A抓着肩帶，侷促地問：“就我一個人住在這裏嗎？”
“嗯。那個王悍，還不確定他是不是絕對可信，最好不要讓他知道這裏。你需要買東西，我會給你留下這個小區裏很多代買的聯繫方式，住在這裏的很多人都不方便露臉，所以代買是很常見的事。”
“你先收拾一下，我去買喫的，然後我需要跟你談談。”
小A猛然擡起頭，詫異地看向他，似乎被他的‘談談’嚇着了。
等冷焰買了日常要用的東西回來，小A的電腦已經就打開了，她盤腿坐在地上，電腦就放在腳邊，屏幕上剛好是錢寶寶自殺的新聞。
冷焰走到主臥裏拿出兩個坐墊，走過來把一個放到小A身邊，“地上涼。”
“謝謝。”
冷焰坐在她對面，把一瓶水放到她面前，“現在，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小A看向他。
“你們到底是哪方勢力？爲什麼會聽穆若曦的差遣？你，錢寶寶，尹一，?蘭瑟還有在A市忙着打官司的於淵，你們是認識的吧。”
小A不敢看他的眼睛，閃爍地躲開，低頭默默地挪到墊子上坐下，然後拿起水瓶，開始喝水。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來說，你只要告訴我對或者不對。”
“你們是穆若曦的母親孟宛如培養出來的特工人員？”
小A擡起頭看着他，點了點頭，隨即又猛地搖了搖頭。
冷焰不相信地看着她，“錢寶寶被設計自殺，就說明有人要她死，是很簡單的事。讓她死很簡單，那你，還有其他人，就不會是例外。”
“我只答應了幫她挖出藏在網絡上的祕密，其他的事，跟我沒關係。”小A頭低得更低了，她身體下意識蜷縮起來。
“你已經牽扯進來了，想要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錢寶寶已經死了，這就說明她的身份可能暴露了，那下一個很可能就是你！”
小A猛地擡頭，反駁道：“不會的，她沒暴露。如果她暴露了……”小A顫抖地呼吸，腦海裏浮現出極爲恐怖的實驗室畫面。
“如果她暴露了會怎樣？”冷焰上前拉住她手腕。
“她暴露，我們就不可能活到現在。他們會立刻滅口，一個不留，他們不會讓我們這些污點多活一秒……啊啊啊！”
小A突然推開他，跑到牆角蜷縮起來，雙手抱着頭，腦海裏都是在實驗室的畫面。
“他們爲什麼要滅口？小A回答我。”冷焰走到她跟前，放輕聲音，循循誘導。
“不……不要當實驗體……我不是……改造人……媽媽……嗚嗚……”
冷焰眼神一怔，實驗體，改造人！
‘五芒’的實驗部？
他們竟然是從‘五芒’逃出來的實驗人？！
“小A，是誰把你們救出實驗室的？”
“……媽……媽媽……”
看到小A臉上血色盡褪，冷焰立刻從口袋掏出一支藥，注射進她靜脈裏，然後抱起昏過去的人，走進臥室。
把人安置好，他起身離開了公寓。
開車繞進市區，冷焰在地下停車場，給馮子昂打去了電話。
“喂？”
“要我跟你合作，回答我幾個問題。”
馮子昂猛地站了起來，一起開會的軍官全都靜默了，他朝衆人點了點頭，轉身出了會議室，“我在部隊開會，可以，你問吧。”
“‘五芒’的試驗部，你瞭解有多少？”
馮子昂依着欄杆，回答道：“不多，在我進入特殊安全科之前，就解散了。”
“如果你這樣回答，那我們沒有談的必要了。”
感覺冷焰要掛，馮子昂急忙阻止：“解散了，但我還是查到一些東西，一些讓我開始懷疑這個國家的東西，你要知道嗎？”
冷焰擰眉，“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拐彎抹角？”
“去我那棟公寓詳談，就是我18歲，我爸送我的那套。”
冷焰調轉車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