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冕就跟她說了要捧倆新人的事。
穆若曦本來在發呆，聽了她說的事，不解地問道：“那個盛月奈，你不是說她品性不好，不想捧嗎？”
“她註定會紅，娛樂圈不缺美人，但是能把自己豁出去的狠人不多，她是一個。既然終究會紅，那不如捏在自己手裏，還能給我們賺點錢。至於她那點手段，我還不放在眼裏，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想用初夜傍上金主，心狠，卻不夠聰明。”
“我就見過她兩次，不好評價，你看着辦吧。”
王冕正要開口，見她表情不太對勁，說道：“還在擔心？你要這樣想，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沐恩的身份是僞造的，要找到她，真的很難，往好處想，她能換個身份入境，說明她也不是簡單的人，也許她感覺到危險，找個地方躲起來了呢。”
穆若曦看着她安慰自己，又見她臉頰有一塊污漬，朝她招招手。
王冕不解，俯下身靠近她，“怎麼了？”
她伸手擦掉她臉上的灰，“你這裏髒了。”
攤開手，指腹一點灰黑色。
王冕一愣，隨即癱倒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帶着一絲疲憊道：“累啊，我都忘了我上次做SPA是什麼時候了。”
“帶我很難吧，我總是有很多麻煩。”
王冕撇撇嘴吐槽：“當然了，你看看你一天招惹的都是什麼人，我一個弱女子，天天爲了你跟天鬥，跟地鬥，這要放在古代，我絕對當得起護國大將軍。”
“王冕。”
“呃？”她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只從喉嚨溢出一個音。
“工作室是你一手籌辦的，我當時跟你說，咱倆一人一半，我負責出錢，你來出力。”
王冕擡起眼皮，“對啊，怎麼了？”
穆若曦笑了笑，“其實我也沒投多少錢，都是你忙上忙下。”
夢裏那八年時光，是她在忙，如今這現實情況下，依舊是她在忙，自己擔着老闆的名，卻從沒做過一件老闆該做的事。
“你有一塊錢嗎？”她突然開口詢問。
王冕一臉納悶，卻還是伸手在口袋翻找，最後找到一枚五元硬幣，隨手丟給她，“只有五塊的，別吵，讓我眯會兒。”
“我收了你這五塊錢，我把工作室我佔的那份股權轉讓給你，以後你就是工作室唯一的老闆了。”
客廳靜默了幾秒。
王冕突然坐了起來，她目光銳利地盯着穆若曦，“你要是軟弱不求上進，我會罵醒你！你要是擔心我因爲你而出事，大可不必，我王冕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我都不知道背後害我的人是誰，你沒必要陪着我冒險，王冕，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女朋友，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經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我們依然是很好的朋友，你還是我孩子的乾媽，有你在，我才撐得下去。”
她已經沒什麼人可以失去了，只剩下她了。
看着穆若曦故作鎮定，眼底卻透着一股絕望，王冕避開了她的目光，扭頭看向空蕩的廚房，揉揉眉心。
許久之後，她纔開口：“別把我想得那麼高尚，我做這一切不只是爲了你，也是爲了我自己。我就知道你要亂想，我聯繫了一個人，等她到了，讓她告訴你一些事。”
“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要去睡一覺，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趁早給我打住！咱倆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王冕要等的那個人，半夜一點纔到。
那是一位年華老去，卻不失優雅貴氣的女士。
冷焰打開門，看到來人，眼神變了變，才讓她進來。
王冕和穆若曦一起下樓，看到來人，王冕鬆了一口氣，“媽，你來得有點晚啊。”
“媽？”
穆若曦詫異地看看王冕又看向程青。
王冕要讓她見的人竟然是前‘五芒’成員的程青！
面前的程青，跟她夢中的模樣有幾分相似，卻完全是兩個模樣，她也早研究過相關心理學的書籍，知道她對程青以及夢裏很多聽過卻沒見過人的臉的腦內構圖，全是建立在有人給她形容的基礎上。
程青，大概就是王冕在她昏迷的時候跟她描述過自己母親。
“阿姨，您好。”
“找個安全的房間，我們談談，我們三個。”
程青強調了三個人，也就是排除了冷焰。
“媽，我帶你去我房間。”王冕給穆若曦使了個眼色，就帶着程青上樓了。
穆若曦看向冷焰，“別介意。”
“不會，我也要出門一趟。”
她看着他，不說話。
冷焰走到她跟前，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扣子，一邊道：“別犯傻，別人說什麼都信。”
提醒完，他出門走了。
穆若曦愣在原地，僵硬地伸出手，貼着臉頰，火辣辣的。
她急忙抽回手，呼吸都有些急促。
“我，我這是怎麼了？”
她不會對冷焰動心的，絕對不會！
可……對方的氣息，似乎還縈繞在她衣領處。
噗通……噗通……
“若曦，上來了！”王冕在樓梯口喊她。
“來了！”
揉揉臉頰，穆若曦快步上樓，現在不是想私人感情的時候。
兩人進了房間，只見程青坐在單人沙發上，目光在兩人身上游走。
“如果早知道你們兩個會成爲好朋友，也許當年，我會幫你媽媽一把，而不是隻求自保了。”
穆若曦努力保持鎮定，“阿姨，我對我媽媽另一個身份很陌生，我的記憶中，她只是一個很溫柔，很努力和病魔鬥爭的女人。”
“你見過辰星了吧，她都跟你說什麼了？”
“她說——”“你們兩個坐吧，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程青點着一根菸，笑得滄桑。
……
咖啡勺在被子裏攪動，勺子碰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音，在這深夜裏成了靜默中唯一的聲響。
“辰星都開始拉攏你了，看來‘五芒’內部問題很嚴重啊。”
“媽，你之前總是不願意跟我說‘五芒’的事，這次，借這個機會就都告訴我們吧！我們不怕敵人強大，也不怕前路難走，但至少要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
“敵人？呵，你們這些小孩根本不知道你們面對的是什麼，就把自己放在對手的位置，對於那些人來說，你們不過是他們博弈的一枚小棋子，是他們推到幕前的引線。”
“阿姨，引線也很危險，不是嗎？如果操縱不當，炸彈會在不該爆的時候爆，那時候幕後操縱的人可是會粉身碎骨的。”穆若曦悠閒地說完，捧起咖啡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