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外面走進六個身影。
除沈逸凡、喻千羽之外,還有一男三女。
“哇,原來不止是我們啊……”
“宋奶奶好!”
“嗨,希雅,好久不見。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幾人嘰嘰喳喳,走進別墅。
“你們來了。”
宋希雅主動上前迎接:“人都到了,就等你們了。”
木已成舟。
李秋旭無法改變,只能尷尬的擠出笑容,並抱歉的看着蘇翊寧。
她也沒想到,宋希雅居然會這樣。
更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
感受到李秋旭的愧疚,調整好情緒的蘇翊寧,她對她淺淺一笑,表示他們沒事。
這時。
那些由外走進的同學,離他們越來越近。
“哇哦,這是蘇翊寧嗎?”
“站着的是她老公?怎麼好像是外國人?”
“怎麼可能,她和傅氏長孫領證結婚的事,可是鬧得整個北城人盡皆知。傅氏的根基就在華國,哪來的外國血脈。”
“那……她老公是……”
幾人一唱一和,藉機奚落、羞辱着蘇翊寧。
他們的話音落下。
原本被蘇翊寧擋住半個身子的傅言深,他操控着輪椅,朝他們轉動方向。
伴隨他的動作。
他的周身彷彿形成一股氣流,拉扯着周遭的空氣。
最終。
傅言深坦坦蕩蕩的正面對向他們。
他的臉龐冷峭如刀削,黑眸擡起眼瞼朝他們看去時,猶如一把出鞘的刀劍。
鋒芒難掩,氣勢強悍。
“……”衆人紛紛一怔。
分明他矮他們一大截,可他的氣場完完全全將他們碾壓。
猶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令人無法自控的臣服。
這樣的傅言深,出乎他們的預料。
與此同時。
蘇翊寧也跟着轉身。
她站在他的輪椅旁側,大大方方的笑着介紹:“各位好久不見。這位纔是我的丈夫,傅言深。”
蘇翊寧的反應淡定,絲毫沒受他們影響。
她無視着他們,只是與他們爲伍的宋希雅對視。
第一次。
她覺得宋希雅對她而言是那樣陌生。
她猜不透她,看不懂她。
但直覺告訴她,宋希雅的變化,一定和這其中的兩人有關。
想到這兒。
蘇翊寧的視線緩移,掃過沈逸凡和喻千羽。
可他們裝作坦然無事的模樣,好像此前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不愉快。
氣氛微妙。
無形中,好像有兩股力量在權衡對抗。
互不相容的氣流,在雙方上空盤旋,形成的兩個對立的氣場,在他們中間形成一道隔閡。
直到。
其中一名女同學充當“和事佬”,主動道:“翊寧,我們可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另一名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早幾個月就聽說你和沈逸凡準備結婚的事,那時候就想着我們這些老同學,終於有機會可以聚一聚。結果,你這轉頭就嫁進傅家,怎麼連場婚禮都沒有啊?”
“誒誒誒,你們幾個。”
他的話沒說完。
一直沉默不語的傅言深,忽而開口:“婚禮定將擇期舉辦,可惜各位不夠資格。”
他低沉冷漠的話音,讓沈逸凡沒說完的話自動消音。
他的瞳孔不由得睜大。
耳畔,恍惚重現:“我是你應該害怕的人。”
那句令他記憶猶新的話語,相似的聲線重疊,讓沈逸凡的身體幾乎條件反射的猛顫。
他的背脊傳來涼意。
那瞬間,他彷彿被丟進一個屬於野獸的囚籠。
四周是無盡的黑暗。
無處可逃的他,隨時都將成爲滿足猛獸口腹的食物。
沈逸凡不由得吞嚥口水。
他朝着傅言深的方向看去……
當兩人的視線交匯。
他的黑眸犀利如刀,猛地一下刺進他的心臟。
沈逸凡感到窒息。
大腦空白的瞬間,他的雙腿都跟着發軟。
“誒……”
他身邊的男同學及時扶穩:“逸凡,你怎麼了?”
第三者的聲音,將沈逸凡被囚禁的思緒和精神,在瞬間得以釋放。
他倏地收回視線,回過神來。
“沒……沒事。”
沈逸凡強行保持着鎮定,可胸腔內跳動的心,還是不受控制的狂跳不停。
不可能!
那晚的男人,絕對不是他!
傅言深是一個殘疾,他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
沈逸凡極力說服自己。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因傅言深的存在而感到心慌。
本以爲能夠藉此嘲笑、羞辱他們一番,沒想到他的氣場居然這麼強。
這就是依仗家族勢力的底氣吧!
沈逸凡在心裏想着。
他的不自在,加上傅言深剛纔的表態,讓屋內的氣氛略顯尷尬。
直到。
宋希雅招呼:“既然大家都到了,我們就一起移步後花園,享受今日份的茶點吧。”
“好啊好啊……”
“期待!”
衆人紛紛邁步,伴隨她的引領前往茶水臺。
茶點豐盛,擺盤精緻。
宋希雅作爲主人,安排衆人就座。
長橢圓形的茶水桌。
蘇翊寧、傅言深、路易先行坐在一側,剩下的幾人則依次環繞而坐。
由於路易的到來,使得桌面少一套餐具。
宋希雅將自己的那份遞給他。
不等他說話,她便頭也不回的起身:“我再去拿一套,你們先聊着。”
伴隨她的離開。
走在最後的沈逸凡,留給他的空位只剩下傅言深的對面。
沈逸凡硬着頭皮就座。
本以爲,他能夠坦然應對。
結果。
他的擡眸間。
對面的男人,視線正不偏不倚的盯着他。
他的黑瞳幽深陰鷙,漆暗死寂。
好似藏着無盡的危險。
沈逸凡莫名心悸。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推到懸崖邊,稍有不慎就將葬身於此,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