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翊寧惺忪的睜開眼皮時,她眼前的畫面有些陌生。
可伴隨她的眼皮來回的眨動,視線和意識都漸漸變得清晰,她所看到的一切又變得熟悉起來。
這不是她的房間嗎?
蘇翊寧條件反射的坐起來確認,而她的這個動作,使得腦殼一陣抽疼。
“嘶……”
她倒吸一口涼氣,閉上眼睛用兩隻手一起按揉着太陽穴。
等到她緩過勁兒來。
蘇翊寧再次睜開眼睛。
環顧四周的她,確定自己身處她的臥室。
她在自己家。
“奇怪……”
宿醉的她,腦子懵懵的,好像被挖走一塊。
蘇翊寧蹙起眉心,試圖回憶。
她分明記得,她在KTV喝酒來着,怎麼直接一覺醒來就在這裏?
後面發生過什麼,她又是怎麼過來的?
關於這些,她什麼都不記得。
擡眼一看時間,牆上的掛鐘顯示早上六點五十。
她這是穿越了嗎?斷片得也太厲害了吧,怎麼直接從前一天下午跳脫到了第二天清早。
蘇翊寧掀開被子。
走向洗手間的她,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被換成睡衣。
而她……
鏡中的她,頭髮凌亂,眼睛腫得像兩個核桃。
蘇翊寧顧不上形象。
簡單洗漱整理一番後,她離開房間前往一樓。
“小姐,您醒了。”
家傭喚她,並邁步走向廚房:“給您準備了醒酒茶,先生離開前特意囑咐了,讓您醒來一定要喝。”
“先生?”
蘇翊寧下樓的腳步一怔,後知後覺:“你指的是……傅言深?”
家傭抿脣低笑:“不然還能是哪位先生。”
話語間,她已走進廚房。
聞言,蘇翊寧更加一頭霧水。
聽這的意思,是傅言深送她過來的?
蘇翊寧的眉心不悅皺起。
他這是什麼意思?在外面有了女人,直接把她送孃家來了?
呵。
傅言深,真有你的!
蘇翊寧暗自咬牙,扶着樓梯扶手的手,不悅的握成拳。
這時。
她的身後傳來一個腳步聲。
還有蘇洪林的聲音:“這言深也真是的,雖說你們還沒辦婚禮,但早就已經是合法夫妻。還講究什麼傳統規矩,不過夜就走了……”
聽到父親的聲音,蘇翊寧這才鬆開拳頭,勉強的調整着情緒。
“爸。”
蘇翊寧轉頭喚她。
看着她浮腫的眼睛和臉,蘇洪林先是一怔,緊接着沒好氣的笑。
“你這孩子,昨天是喝了多少酒啊,怎麼腫成這樣……”
蘇洪林說着,往下走步路過她身邊:“走吧,一起喫點早飯,我公司還有事,上午得趕去開會。”
原本只是極爲尋常的一句話。
可他提及的“開會”二字,就像是一根倒刺,將那些不好的事,在蘇翊寧的腦海中重複映現。
她強忍着不悅的心情,跟隨蘇洪林來到餐廳。
家傭送來早餐,以及給蘇翊寧的醒酒湯。
看着面前冒着熱氣的醒酒湯,蘇翊寧的心裏憋着一股氣。
彆扭的同時,她還是忍不住問:“他昨天怎麼把我送回來的?”
家傭告訴她:“聽先生的助理說,您一直打先生不讓他碰您。先生沒辦法,只能扛着您進屋。小姐您喝得不省人事,死活不肯跟他回家,無奈下先生只好帶您回蘇家。”
聽着她的敘述,蘇翊寧倒是沒有懷疑。
她相信,喝多的她也一樣保持着對他的厭惡心理。
而傅言深如果把她帶回水彌谷,以她醉酒的狀態,必然會當着奶奶的面,將他在外面乾的那些好事全盤托出。
他倒是聰明,把她丟在蘇家,好歹能保全自身。
“先生扛着您回房後,小姐您還吐了他一身……”家傭不忘告知她,“但我看先生也沒生氣,只是讓我們給您換衣服,囑咐我們照顧好您。”
“切——”
蘇翊寧冷哼一聲。
要不然,他還有臉生氣嗎?
也不看看自己乾的都是什麼事。
聞言,完全不知情的蘇洪林,通過女兒的反應和表情,察覺到兩人間的反常。
“怎麼,和言深吵架了?”
“……”蘇翊寧撇撇嘴。
事發突然,她還沒想好怎麼和長輩交代。
畢竟有些事,把兩個家族的長輩牽扯進來,處理起來就會變得愈發麻煩。
而她的沉默,在蘇洪林看來完全是默認。
他也沒多想。
只是提醒她喝湯,並道:“沒事兒,這天底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呢!牀頭吵架牀尾和,等過幾天消完氣就好了。”
蘇洪林的開解,卻是聽得蘇翊寧心裏更不是滋味。
她沒說話,只是擡起碗喝着醒酒湯。
“話又說回來,言深的雙腿恢復得夠可以啊,兩個月前剛能站,現在都能扛得動你了?果然年輕就是好啊,我以前真是不擔心了……”
來自父親的感慨,蘇翊寧的胸口憋着一股氣。
狗男人。
兩條腿好了,第三條腿就開始不安分了。
早知道這樣,她就應該讓他坐一輩子輪椅!
蘇翊寧想着。
她的表情逐漸猙獰,捧着碗的雙手也因此加重力量。
看着她憤憤不平的模樣,蘇洪林輕嘆一口氣,道:“翊寧啊,言深那孩子其實也挺不容易的,作爲傅氏長孫卻命運多舛,不是什麼大事就別和他計較了。”
見父親一直幫傅言深說話,蘇翊寧不悅:“爸,究竟我是你親生,還是他是你親生的?”
“當然是你啊,可言深是我女婿,也算我半個兒子。這段時間,他可是沒少給我送補品,知道我一個人住,偶爾也會過來陪我喝酒聊天。”
蘇洪林接着道:“他是誰的兒子,自然會成爲誰的縮影。言深他爸,傅老爺子當年可是讚不絕口,經商能力一流,雙商過硬,家庭恩愛圓滿……是所有人都認可的完美男人,誰看到不得誇他一句。”
“他爸是他爸,他是他。”蘇翊寧反駁的同時,她忽然意識到什麼。
她想起在老宅時,傅言深和項爺爺的對話。
當年的事情不怪你……
“爸。”
蘇翊寧話鋒一轉,問他:“關於傅家的事,你知道多少?傅言深小時候經歷過什麼,你又知道多少?他爸媽是怎麼沒的?他……又是怎麼變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