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出標誌的瞬間。
蘇翊寧不由得轉頭問駱亦寒:“這是……”
回答她的,是安迪:“布洛斯能夠轉機飛往北城的航班,每天只有上午的一趟航班,我們已經錯過,最快也得等明天上午。”
聞言,蘇翊寧恍惚後反應過來。
“所以你們昨天說什麼今天下午就走,是故意威脅艾琳的?”
安迪無奈的嘆氣。
可見,他也對艾琳的表現很失望。
“……”蘇翊寧撇撇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直到。
駱亦寒先行下車,道:“姐姐,去檢查下腿傷吧。”
他打開車門,作勢攙扶她下車。
蘇翊寧正準備說不用,只聽他接着道:“畢竟是跟我出來的,我得照顧好你。”
這句話,駱亦寒說得很是認真。
蘇翊寧也不再推辭。
既然他們現在回不去,檢查一下也好放心。
蘇翊寧下車。
隨後,由駱亦寒攙扶着一瘸一拐,需要踮腳走路的她。
安迪則忙着跑前跑後,聯繫醫生與護士溝通。
最終。
經過一系列的CT拍片加具體檢查。
蘇翊寧的腿骨無恙,多處軟組織挫傷,只能擦藥靜養。
至於她扭傷最嚴重的部位。
醫生爲她進行按摩擦藥,在隔間內的蘇翊寧疼得嗷嗷直叫……
待到結束後。
蘇翊寧紅着眼走出診室。
看着坐在排椅上等候的駱亦寒和安迪,她哭笑不得:“你們這的醫生也太狠了,差點沒把我疼死過去。”
面對她的調侃,安迪笑着起身扶她:“當下會疼,過會兒會越來越舒服的。”
“好吧,看在你們特意送我過來的份上,我暫且信你們。”
蘇翊寧說罷,偏頭看向駱亦寒,問:“接下來呢,我們去哪?既然已經錯過航班,今晚總得找個地方落腳吧?或者先找個地方喫飯吧?”
“嗯。”
駱亦寒應聲。
見狀,安迪扶着蘇翊寧,兩人先行走在前頭。
可兩人才剛走開沒幾米。
“咚——”
一個重重的悶聲,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伴隨兩人疑惑的轉身,只見離開座椅的駱亦寒,此時整個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諾亞!!”
安迪情急的大喊。
蘇翊寧急忙甩開他的手,兩人一起折返。
“諾亞……諾亞……”
安迪來到駱亦寒身邊,他托起他的身體,重複的喚他。
然而,駱亦寒已徹底暈過去。
見他沒有反應,再觸及他的體溫。
安迪一臉凝重,擔憂道:“他又發燒了。”
話語間。
同樣聽見動靜的醫生護士,他們見狀紛紛上前查看。
隨後,駱亦寒被他們架起帶往急診室。
這一幕發生得猝不及防。
蘇翊寧沒想到,剛纔還看起來安然的駱亦寒,突然間就高燒到將近四十度。
經過連番的檢查後。
駱亦寒被安頓到病房,掛上退燒點滴。
考慮到蘇翊寧的情況。
安迪所幸就直接要了一間雙人病房,這樣兩人都能躺着休息。
安頓好他們的安迪,看着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的駱亦寒,他無奈的嘆息,對蘇翊寧說:“諾亞他今天怕是醒不過來了,今天就在醫院過夜吧,我去買點喫的,蘇總你就在這兒等着吧,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他說罷,轉身離開病房。
“……”蘇翊寧對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不便站立的她,扶着病牀的護欄坐下,而後看向躺在另一張牀上躺着的駱亦寒。
此時的他。
伴隨上升的體溫,皮膚不停的漲紅。
他的眼瞼緊閉,嘴脣微微張合,雖然處於失去意識的狀態,可是表情顯得很痛苦。
見狀。
蘇翊寧的眉心不由自主的跟着蹙起。
她本以爲,他的發燒或許是和今天淋雨有關,可是……
安迪剛纔托起他時的那句“他又發燒了”,讓她不禁多想,他是不是經常這樣?
簡婆婆也說過。
他小時候經常生病,她經常揹着他出去就醫。
自小就這樣嗎?
想到這兒。
蘇翊寧不由得心生一絲憐惜。
她無法坐視不管。
看着駱亦寒高燒不退,難受不已的模樣。
她踮着腳走向洗手間。
等到她出來時,手上端着一盆水,還有一塊毛巾。
蘇翊寧將毛巾沾水擰乾,放到駱亦寒的額頭,她採取物理方式幫助他降溫。
這期間。
駱亦寒始終沒有意識。
按照安迪的說法,他今天恐怕不會醒來。
也就是說,他一旦發燒,就得昏迷很久嗎?
爲什麼會這麼嚴重。
蘇翊寧一邊想着,一邊拿起毛巾繼續用涼水浸泡再擰乾。
重複爲他放置額頭。
可就在蘇翊寧將它放下,並準備收手時……
不知是角度的巧合還是什麼原因。
剛剛發生的短暫一瞥,讓她彷彿見到傅言深。
“……”蘇翊寧的身體怔住,她僵硬的轉動腦袋,將視線再次定格在駱亦寒身上。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
病房內沒有開燈,加上她的身影遮擋,在他身上留下部分陰影。
駱亦寒銀色的髮絲,在此時變成深深的灰色。
而他閉着眼睛,讓人忽略他的瞳色。
當這兩個醒目的特徵被削弱,蘇翊寧看着那塊放在他額頭的毛巾,她艱難的吞嚥口水後,不由自主的朝着駱亦寒伸手。
蘇翊寧將五指併攏,她俯身靠近駱亦寒,用手掌擋住他的半張臉。
看着他此時映現在眼前的眼睛輪廓……
僅僅單看這一部分,簡直和傅言深一模一樣!
這個發現,讓蘇翊寧熱血沸騰。
她像是挖掘到寶藏的海盜,激動的持續揮鋤,誓要將深藏的寶物重見天日。
蘇翊寧利用手掌的遮擋,對駱亦寒的五官挨個進行仔細觀察,最後得出結論——他和傅言深乍一眼並不相像,但是五官單獨拎出來對比,每一處都有着傅言深的影子。
這樣的駱亦寒,怎麼可能不是傅承兮?!
這個發現,讓蘇翊寧全身一陣雞皮疙瘩,激動亢奮的同時,又心生更多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