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時禮微微上揚的脣角,宋希雅的眼睛泛起明亮的光。
直到,他的笑容變得諷刺。
沈時禮冷笑:“呵。”
他的笑聲很輕,卻帶着極大的破壞力。
不過須臾,一陣涼意席捲宋希雅的全身,將她的身體掏空。
“……”她感到窒息。
在她逐漸絕望的目視中,沈時禮眼神複雜的看着她。
他的瞳仁逐漸清醒,醉酒的意味消散許多。
“我就知道。”
沈時禮好似早有預料般,語氣古怪:“爲了留下我,你會使盡渾身解數,用遍各種花招將我捆綁在身邊。”
他說着,撐着身體離開她的上方。
沈時禮疲乏的躺在宋希雅身邊,沉沉的閉眼:“我都沒有碰過你,你覺得這樣拙劣的理由成立嗎?”
他無奈的語氣中,透着幾分厭惡的滋味。
“……”宋希雅的心咯噔一下。
他沒有碰過她嗎?
一個月前,同樣醉酒歸來的她,進門就直接吻她,二話不說就將她佔有。
他們在客廳發生他們的初次。
毫無預兆,不由分說。
她不知道究竟是因爲什麼原因,才讓他突然那麼瘋狂……
可她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儘管他們的關係沒有緩和,相處狀態也沒有發生變化。
她一直以爲是沈時禮不願面對,沒想到——他竟然一點都不記得,將那段經歷完全在他的記憶中抹除。
宋希雅的喉間漫上苦澀。
她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呼吸變得生疼。
“時禮……”
宋希雅想向他解釋,準備告訴他那晚的事。
可她的話音剛落,就被沈時禮搶先一步,他打斷她道:“到此結束吧,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們都不可能繼續在一起了。”
他說得斬釘截鐵。
宋希雅難以承受:“時禮……”
“月底我就要結婚了。”
從他的口中聽到這幾個字時,宋希雅感覺自己的世界開始崩塌。
有巨石滾落,重重地砸在她的心口。
宋希雅疼得五內俱裂:“你……你說什麼……”
她不敢相信,更無法接受:“結婚?和誰結婚?”
她坐起身子,雙瞳泛着淚光。
此時此刻。
她多麼希望,這只是沈時禮和她開的一個玩笑。
可他卻是毫不避諱的回答她:“我媽給我介紹的對象。”
轟——
宋希雅彷彿聽見自己的心炸開的聲音。
只有她自己能聽到,只有她自己能夠感受。
“不……不可能……”
她搖頭否認:“你怎麼會……你怎麼能……”
宋希雅的眼神變得絕望,眼淚不受控制的掉落。
可她的哭泣,並沒有換來沈時禮的憐惜,反倒是讓他愈發清醒。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在緩和過來後,起身對她說:“我今天過來,就是告訴你一聲。合約到期後,我們就是再無關聯的陌生人,別再對我抱有幻想。”
“你所用的卑劣手段,只會拉低你在我心裏的形象,並不會讓我愛你分毫。”
他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傷人的話語。
宋希雅心疼不已。
可看着他清醒過來就要走。
他起身的高大身影,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決絕的氣息。
就好像……
至此一面,將成永別。
他再也不會回來,他會徹底離開她的世界。
“不要!!”
宋希雅根本無暇思考。
在那個念頭浮現腦海時,她的身體比她的大腦更先做出反應。
她疾步上前,張開雙臂由後抱住他。
“時禮,你別走。”
宋希雅死死抱住沈時禮,她對他苦苦哀求:“再給我幾個月的時間,好不好?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她卑微的乞求,爲自己爭取最後一次機會。
可沈時禮並沒有答應,甚至因她的故技重施而感到厭煩。
“不用等以後,我已經不想再見你了。”他冷聲告訴她,“過去半年的日子,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宋希雅,如果你還有一丁點信用可言,就別再出爾反爾。否則,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說罷,沈時禮無情的扯開宋希雅的手臂。
喝過酒的他力量之大,宋希雅哪裏又是他的對手。
她想留下他,可她無能爲力。
圈固着他的雙手,被他用力的扯開。
她的堅持,讓沈時禮變得不耐煩。
最終,他連推帶拽的扯開她。
他的絕情,讓她的心也像她的雙臂,被他硬生生撕碎。
“咚——”
宋希雅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出於本能的,用手抵着地面,讓衝擊降至最小。
黑暗中,她的小動作細不可見。
得以自由的沈時禮頭也不回的走了。
“咔噠……”
門口傳來的落鎖聲,宣示着他離去的事實。
宋希雅跌坐在地上。
她還想追過去,可身體已經發出抗議。
心疼傳至其他臟器,她的五臟扭在一起,疼得她直不起身體,全身冒着冷汗。
“……”宋希雅無法動彈,甚至發不出痛苦的呢喃。
疼痛遍佈她的四肢百骸。
當她無力支撐倒向地面時,她不忘望向玄關。
“時禮……”
宋希雅對着那扇緊閉的門,輕聲的呼喚着,試圖抓住那根最後的救命稻草。
然而,直到她昏迷失去意識。
門始終沒有被人打開,離開的男人再也沒有回來。
只剩下他絕情的話語,就像魔音繞耳,不停的摧殘着宋希雅的意志。
“月底我就要結婚了。”
“合約到期後,我們就是再無關聯的陌生人,別再對我抱有幻想。”
“你所用的卑劣手段,只會拉低你在我心裏的形象,並不會讓我愛你分毫。”
“不用等以後,我已經不想再見你了。”
“過去半年的日子,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宋希雅,如果你還有一丁點信用可言,就別再出爾反爾。否則,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