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以美貌寵冠六宮 >第四十二章 了結
    但她可以忘。

    她從未喜歡過誰,即便曾經在她陰暗的日子裏魏敦似一道光,出現過一瞬,前提也是他能幫助自己保住性命,一旦威脅到了,她就能拋棄。

    星煙想,無論是魏貴妃的目的,還是魏敦的目的,不外乎就是逼她在贏紹面前露出馬腳,然後封了她所有的退路,讓她跟着魏敦走。

    但她不相信魏敦能走的出去,更不相信魏敦能帶着她安然無恙的走出去。

    她從不用生命去冒險。

    星煙想賭一把,人人都說她是妖妃,她也很想看看自己是不是。

    星煙轉過身,睫羽上掛着幾滴淚珠,悲傷卻又祈求地看着贏紹。

    “皇上想讓臣妾走?”星菸嘴角一顫,淚珠不斷線地流,嗚咽地問,“是臣妾哪裏做的不夠好嗎?”

    贏紹的眼睛漆黑,身子向後一仰,盯着星煙,似乎將她的心戳了一個對穿。

    星煙膽怯地看着他,楚楚可憐的模樣,一如之前他對贏紹依賴時的軟弱。贏紹突然勾起了脣角,燈火的光印在他黑眸裏,星煙能瞧見裏面一簇小小的火光。

    “長本事了。”

    知道拿捏他了。

    星煙沒動,不敢動,仍是楚楚可憐地看着他。

    “過來!”

    星煙很聽話,走了過去,到了贏紹的身邊,卻是冷不防地撲進了他的懷裏,“臣妾怕,臣妾以爲皇上不要我了。”

    星煙聳着肩膀,哭地厲害,抱住贏紹不鬆手,生怕他又將她推出去一般,死死地攥着他衣袖。

    半晌,星煙的腰上,扣上了一隻手。

    星煙所有的委屈,在那一隻手抱着她之後,盡數發泄了出來。

    星煙趴在贏紹的懷裏,細數她的委屈,“皇上在逼臣妾,魏將軍也在逼,你們都想逼着我說喜歡魏將軍,可臣妾除了皇上以外,從未喜歡過誰,就算是逼迫,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又有何用。”

    她知道今日必須了結,皇上想要的,魏將軍想要的,她都給。

    星煙說完埋着頭使勁往贏紹的懷裏鑽,眼淚將他檀紫色的龍袍暈溼了一大塊。

    星煙最後一句話,是說給魏敦的,閉着眼睛,一行眼淚流出來,心口也有過酸楚,但很淺,淺到可以完全忽略。

    “哐當”一聲。

    身後有酒罈子砸落。

    星煙心中沒有任何波瀾。

    曾經在她心裏出現過一瞬的溫暖,早就滅了,她從不會對一個東西懷有執念,更不會對一個人懷着執念。他的感情,很明顯已經給她帶來了麻煩,她不想要,從前不想要,如今更不想要。

    魏敦今夜喝了很多酒,可醉的最厲害的,還是現在。

    屋內火光搖曳,他看到的只是星煙一頭青絲,和顫動的肩頭,那張讓她朝思暮想的側臉隱在了贏紹的懷裏,貪念的是贏紹的溫存。

    魏敦醉紅的眼裏閃過一抹絕望,終於邁動了腳步,往門口走,步伐踉蹌。

    屋外肖安看向了贏紹,贏紹招了招手,沒攔着他。

    今兒是太后的壽辰,不宜見血。

    **

    星煙賭贏了。

    屋內只剩下了她和贏紹。

    贏紹摟着她眼睛盯着門外,遲遲未動,魏敦人馬早已經退了個乾淨,星煙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星煙正忐忑不安,贏紹的肩膀突然壓過來,半邊臉壓在她頭頂的青絲之上,剮蹭了兩下,冷不丁地說道,“愛妃演過頭了。”

    星煙一顫欲起身,才發現被贏紹壓的死死地,她起不來。

    想開口,嘴巴突然被贏紹的手掌堵上。

    “別說話,你這張嘴巧言善語,說多了朕都能被你繞進去。”

    他不是不想聽,是不敢聽,剛纔那話,若不是知道她沒長心,他當真就信了。

    “除了皇上,臣妾從未喜歡過誰。”他很喜歡這句話。

    贏紹驚歎如今她的本事日漸增加,滿口謊言居然也能愉悅人心,他承認,他今夜確實怒火滔天。

    然而天大的事,也抵不過她那一臉的淚。

    她就是喫準了自己,回回不換招都能讓他敗下陣。

    贏紹心裏氣,氣她沒良心,可手上的動作又是極輕。

    星煙繃直了身子,由着他捂住自己的嘴巴,那手掌上帶了一股墨香,清香淡雅,星煙失了神,彷彿捂住的不是她的嘴,而是鼻子。

    星煙伸手,軟軟地小手覆上他的手背,觸手一片冰涼。

    “皇上,衆臣已到了太武殿。”肖安站在門口,及時地提醒。

    今夜這陣勢,早就驚動了整個皇宮,該站隊的都得在這時候表明真心,大堆的事情等着贏紹去善後。

    贏紹站起身,突然拽住了胳膊,往外走,跨過了門檻,再過了臺階,到了長廊上。

    星煙的腳步就跟在他身後,四處都是侍衛,福壽宮被圍的水泄不通,星煙不知道贏紹要帶她去哪,她只能跟着他走。

    到了長廊盡頭,贏紹突然回頭,腳步緊緊相逼,星煙退,退到了長廊邊的硃色圓柱上,一頓鋪天蓋地的吻,星煙的舌尖,嘴脣都痛上了。

    “朕就信你,信你這裏頭當真裝着朕。”贏紹用手指戳了她心口的位置。

    星煙的心口被他戳的生疼,脣上還帶着紅腫,怯怯地看着他,夜色太深,即便燈火通明,星煙還是看不真切他臉上的表情。

    星煙不知道他還有沒有生氣。但她已經形成了下意識地反應。

    他生氣,不高興了,她就抱他。

    贏紹的個頭很高,星煙的手掛在他的脖子上,踮起腳尖,還是碰不到他的嘴脣,星煙手上一使勁吊着身子,生生將贏紹挺直的頸項又重新勾了下來。

    星煙擦着他的耳畔,說地曖昧,“臣妾什麼都是皇上的。”

    聲音裏的嬌媚,眸子裏含着的情愫,無一不勾人心魄,吐在贏紹耳畔的那一口幽蘭如,一道羽毛從他的心口上刮過,贏紹再次咬,住了她的脣。

    “妖妃,沒有冤枉你。”贏紹狠狠捏了一下她的腰,隨即放開了她。

    他喫她這一套。

    她願意給,他願意接。

    他與她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怪不得誰。

    “等着朕。”贏紹在她額頭印了一吻,轉身離去。

    “好。”星煙乖巧地答應,在他身後停了腳步,看着他的身影從長廊而下,消失在了夜色中。

    直到再也看不到身影,星煙才猛地回頭,順着長廊匆匆原路返回。

    皇上剛纔扔了東西,她看到了。

    到了長廊底下,杏枝和採籬已經淌進了水裏。

    “找到了。”杏枝在水裏摸索了一陣,手裏抓住了一個荷包,說完遠處一陣腳步聲傳來,杏枝瞬間將荷包藏進了袖口裏,趕緊上了岸。

    剛到岸邊上,太后身邊的嬤嬤走了過來。

    “走路也不看腳下,那下面是水坑你也跳。”採籬故意放大了聲音,抖了自個兒身上的水珠。

    秦嬤嬤從身後丫頭手裏提了一盞燈,笑的和藹。

    “太后讓奴才送娘娘回去,這大晚上的,娘娘也不容易。”

    衆人只知道,是周貴妃那場排席惹了魏敦,最後同皇上掐上了,而星煙只是贏紹的一個陪襯。

    誰也不會想到,她是主因。

    否則,明兒早朝估計要跪倒一片大臣,要逼着贏紹除了妖妃。

    **

    回到芳華殿,採籬屏蔽了所有人,三人進了裏屋,周遭安靜下來,瞬間都攤在了椅子上,個個全身發軟。

    剛纔在福壽殿裏,三人都是吊着一口氣,硬撐到了最後,如今才發現周身痠軟,嚇沒了半條命。

    “是什麼,拿出來看看。”

    採籬問杏枝。

    今夜三人知道不會安寧,杏枝和採籬都跟着星煙去了壽宴,卻不成想,被人埋了這麼大一個坑。

    皇上拉着星煙從屋裏出來,採籬和杏枝就一直不錯眼地盯着。

    皇上從那長廊上扔下來的東西,兩人都看到了,等到皇上一走,兩人直接跳進了水裏去找,事發在福壽宮,也就那麼一瞬的時間給她們反應。

    過後,怕是再也難尋。

    杏枝從袖筒裏將荷包拿了出來,遞給了星煙。

    星煙心頭一涼,當真沒了半點力氣。

    荷包是七年前她繡給魏敦的,他給哥哥繡,被魏敦看到,便索要了過去,殊不知到了今日,差點讓她送了命。

    “這東西怎麼在皇上手裏。”杏枝認識星煙的針線。

    “是魏敦的。”

    星煙終於明白了,今日贏紹生氣的理由。

    荷包上繡的花色,和上回她繡給庚瑗青拿去送給皇上的一樣。

    都有一顆蘭草,只不過上回給贏紹的荷包多了一條龍。

    皇上認得她的針線,她曾經送給他一張蘭草的絹帕,還被他嘲笑,蘭草只見葉子不見花。

    星煙說,男人不適合花,有草就行了。

    這東西一到皇上手上,不用對方多磨嘴皮子,一眼就能認出來是她繡的。

    “怎麼到了皇上手上?”杏枝疑惑地問。

    星煙也不明白,魏敦不可能給他,既然他能私藏七年,那這東西,定不會輕易拿出來。

    星煙累了,一晚上死裏逃生出來,早就是一身筋疲力盡。

    躺在牀上,星煙腦子裏沒有去想是誰將荷包給的皇上,想的是爲何皇上沒拿出來質問她,而是直接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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