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了。
幹愣着,傻了。
再反應過來,臉色各有異。
身子寒涼,生不出來龍嗣,這話如今放在庚貴妃身上,誰都會相信。
庚貴妃自從進宮沒多久就受寵,整日和皇上在一起,夜夜侍寢,這樣的日子,如今都過了三四個月了,肚子還未見動靜,原本就已經讓人生了懷疑。
如今一句身子寒涼,想都不用想,庚貴妃不易有孕這事,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
誰不激動。
再美的鳳凰下不了蛋,一切都是白搭。
江山繼位,總得要龍子。
原本以爲庚貴妃就是上天的寵兒,人生贏家,可如今一瞧,上天也是公平的,開了這處光,便封了你另外一處光。
衆人埋着頭不說話,心頭實則跳的慌,黑漆漆的一條道,突然出現了光亮,誰都想爲自己爭個機會。
母憑子貴的道理都懂。
沒人說話,太后的臉色說變就變,瞬間陰沉如烏雲。眼睛冷冷地盯在那侍女的臉上,手裏的碗往桌上一擱,“嘭”的一道聲音,敲在人心上,糖水瞬間灑了一桌。
太后的手背上也濺到了。
秦嬤嬤拿了絹帕替她擦,太后也不着急,將手遞過去,由着她慢慢擦。
太后細細想了想,當初嚴太醫過來稟報,姚貴人在場,她的侍女也在,說的那句貴妃娘娘身子寒涼,鐵定也是在那時候聽了去。
太后的身子微微往前一挪,身後姚貴人的手落下便捶了個空。
“庚貴妃今兒是沒有帶丫鬟還是怎麼着?”太后側目去問姚貴人的侍女,太后做了幾十年的皇后過來,再到今日的太后,一身威嚴自不用說,面容蒼老了,可那眼睛依舊銳利。
“你是想攀高枝,討好庚貴妃,想去後殿當差?還是你存了別的什麼心思?”
太后的兩句話問下來,那侍女跪在地上已經抖成了篩子。
“你本事倒不小,一眼就看出來了庚貴妃身子寒涼,你是太醫?你什麼都懂?”
太后眼裏的冷光從那侍女的身上掃過。
“哀家活到這把年紀,好歹也比你多活了好幾十年,想在哀家面前耍心思,你怕還是年輕了些。”
那侍女這回直接將身子攤在了地上。
“你想要什麼?”太后又問她。
侍女哪裏還能說出來話,嚇得頭都不敢擡,身子只打哆嗦。
事情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姚貴人不得不站出來,侍女是她的侍女,惹了禍,就是她的事。
姚貴人“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太后的跟前,眼淚說掉就掉,對着太后,磕了一個響頭,沒替自己辯解半句。
姚貴人不笨,她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無用,說的越多,越是招人恨。乾脆就認了,什麼都認了,或許還能平息了太后的怒氣。
太后的目光往她臉上一掃,立馬就閉上了眼,不忍看,不想看。那張臉她瞧着心疼,可那裏子裏到底不是她的親閨女,沒和她一條心。
太后很失望,都將她圈在自己跟前養着了,她還是看不明白看不透徹。
“跪着幹什麼,起來吧。”
太后見不得那張臉落淚,見不得,那就乾脆不見。
“還是回你的鳳陽殿吧,哀家這裏地兒小,裝不下你。”原本還指望着她能幫一把庚貴妃,如今看來,是她小看她了。
她的心大着呢。
姚貴人被秦嬤嬤拉起來,走了兩步,才失聲痛哭叫了出來,“太后。”
太后眼皮子顫了顫,到底還是沒有回頭。
“繼續喝,喝完了該回哪兒回哪兒去。”太后對跟前看戲的貴人們說道。
沒人敢吭聲。
太后說完側目看向了星煙,“你也回去吧,再不回,估計皇上就該來哀家這裏找人了。”
這事沒瞞住,也只能靠她自個兒慢慢消化。
太后這句話是在替星煙撐腰,就是想告訴跟前正在打歪主意的這些人,庚貴妃體寒不體寒,該受寵的還是會受寵。
也是在告訴所有人,她在護着星煙。
星煙的臉色比太后想象中要平靜,起身同太后行了禮,走之前,對今兒來看她的貴人們迴應了一句。
“本宮生了一場病,倒是讓妹妹們忙乎了,妹妹們的心意,本宮會記在心上。”
星煙的一雙眼睛原本生的就亮堂,此時更是目光爍爍,掃了一圈衆人,語氣聽不出來冷,也看不出來暖。
但這話卻很讓人耐人尋味。
沒有人再念着碗裏的綠豆糖水,星煙一走,大夥兒都跟着散了。
“咱們那位皇后,怕也不是個好惹的。”太后見到了星煙最後的態度,多少放了心。
“當年哀家就記得庚太傅說過一句話,士可殺不可辱,哀家知道那是說給先皇聽的,可先皇故意裝聾作啞,誰又能勸的了他,好在哀家的兒子是個硬性子,沒辜負庚太傅的一片赤心,庚太傅看上的人,不會有錯。”
“是人都得經歷磨難,就算被保護的再好,有些東西還是得靠自個兒悟,如今就看她自個兒悟吧,旁人也幫不了她。”
太后說着,秦嬤嬤聽着。
聽完了,秦嬤嬤才說,“太后放心,娘娘比咱們所想的要聰明。”
可不是嗎,事情總是反着來,有些人,你以爲她笨,實際上她聰明的很,而有些人,你以爲她應該是個聰明人,可關鍵時候,卻笨的讓人生恨。
姚貴人就是後者。
“當初哀家給了她兩條路選,還曾不止一次給過她暗示,讓她選好走的這一條,她偏偏要去選了另外一條,不願意當公主,想當皇后。”
“心比天高,可腦子又不夠用。”太后一說起來,又開始傷神,“當真可惜了她那張臉,她要是個想的開的,單單用她那張臉,這輩子也能從哀家這裏得到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太后嘆了一聲。
秦嬤嬤問她該怎麼處置的時候,太后又嘆了一聲,“丫鬟留不得了,姚貴人,涼她一段日子,再看看吧。”
秦嬤嬤看出了她臉上的心疼,順着她的心勸說道。“奴才看這貴人這段日子穩了不少,今兒那丫鬟的話,怕也不是姚貴人的意思,八成是想立,。”
太后冷哼了一聲,“要真是她的意思,哀家今兒也留不得她了。”
“丫鬟爲何要用這事立功?說明她私底下,對這事早就有了歪心思。今兒丫鬟敢說出來,不外乎也是看出了,哀家疼她主子,不會將她主子怎麼樣。”
太后心裏比誰都明白,在後宮的風浪裏打滾了這麼多年,就姚貴人心裏的小算盤,她還能不知道?
“這回總該長記性了。”秦嬤嬤說。
“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失去安樂公主的痛,那是刻骨銘心的痛,太后這輩子是做不到對那張臉下手,除非她自個兒一心再去尋死,有朝一日死在了別人手裏,那她也只能再傷痛一回。
**
太后一點都沒有冤枉姚貴人。
今日丫鬟說的話,確實並非姚貴人所算計,依她的性子,不會那麼魯莽,但在丫鬟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姚貴人心口也猛地跳了跳,在等,等太后的態度。
她恨丫鬟的魯莽,也愛她的魯莽。
太后的態度一出來,姚貴人就只剩下了恨。
回到鳳陽殿,姚貴人一巴掌就扇在了丫鬟的臉色,將今日所受的一切都算在了丫鬟的頭上。
“你是想害死本宮。”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寶寶們的留言,可以胡牌了,清一色!(姚涼)。老規矩,今天還會有二更!
先賣個萌,再來賣基友,再推一次星星寶寶的文,她剛上榜,嚶嚶嚶。
《外室成妻》by屋裏的星星
順禹三十年,梧州一帶恰逢大旱,民不聊生,簡毅侯奉旨賑災
梧州知府兒媳,一雙狐媚招子,一口江南小調,吳糯軟語,膩到人心坎中
厲晟第一次見容悅,她正嬌着嗓子給知府之子唱小曲
厲晟第二次見容悅,她與知府之子在馬車裏,帶着些許哭腔,溢出幾聲破碎,那日夜裏,厲晟喚了兩次冷水
厲晟第三次見容悅,她站在粥棚裏施粥,一臉溫婉,絲毫看不出她在那人面前的媚態
厲晟見了容悅三次,便起了掠奪的心思,想日日夜夜聽她嬌滴着嗓子、顫着音只給他一人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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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1V1,不知道甜不甜
並不是真的只見了三次
女主很心機,主動害人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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