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踩我幹嘛？”
喫飯的人紛紛看過去。
“不小心的。”楚蕙冷淡打發掉兒子。
“要不要給拿點藥？”晏磊好心問。
“不用了。”楚蕙冷哼，“話不那麼多，就沒事。”
杜文誠冷嗤兩下，滿臉不高興地繼續用餐。
楚蕙慢條斯理喝了口湯，又看向了晏欽：“你還有半學期畢業，不用再住學校了吧？”
晏欽正思忖怎麼開口提走，聽楚蕙這麼問，滿頭毛線。
見了鬼了，今天太太怎麼老跟他說話？！
“對。”他還算耐煩地回答，“在學校住，也不方便接送少爺去杜氏。”
“那是打算回側樓住？”楚蕙急着追問。
晏欽點了點頭。
不住側樓住哪？把主樓讓給他？
楚蕙這下更不安，眼前，一隻想當鳳凰的野雞飛來飛去。
“晏管家。”楚蕙小心斟酌着言辭，“我之前聽說，你在憬臻園買了兩處房子？”
人老了總得有個去處，不可能一輩子住杜家，所以晏磊買房也沒瞞着，只是沒想到楚蕙會提。
“對。”晏磊只當是話家常，“簡單裝修了下，也沒住人。我想着以後若是杜家用不上我和以彤兩個老骨頭了，就搬過去安享晚年。”
“晏管家說哪裏話，你在杜家多年，早跟我們一家人一樣親，你以後要搬走了，別人我不清楚，單是我，就會很不習慣的。”晏磊到底是掌事的人，饒是楚蕙打心底不太瞧得上，也不敢過於怠慢。
晏磊笑笑，心知楚蕙是客氣。
“不過……”楚蕙精明的眼眨了眨，“我聽人說，房子還是得住人才行，空置太久，沒有人氣。”
晏磊和方以彤對視。
太太貌似話裏有話。
晏磊這下奇怪了，聽太太的意思，是不希望晏欽住下來？
杜妍婧急了，她雖然不是太想跟晏欽在一起，但有個這麼帥又愛慕她的男人在身邊跟她獻殷勤，有什麼不好？
她正要說話，卻被楚蕙眼神制止：“婧婧，女孩子喫飯，不要出聲。”
杜妍婧懨懨地放下筷子，嘴角下垂。
楚蕙和杜妍婧的互動全被晏欽看在眼裏。他是個心思通透的，怎麼聽不懂楚蕙的弦外之音？不就是擔心他癡心妄想她的寶貝女兒嗎？老天，白送他都不要好嗎？
男人放下餐具，用溼巾清潔好雙手，擡眼看向楚蕙時，眼裏閃爍着澄澈而迷人的光澤：“太太說得很對，我這幾日也是覺得在側樓住，略擠了些。”
晏磊糊塗了。
擠？沒聽晏欽抱怨過啊？
晏欽按着父親的手背，溫和笑道：“我原本也打算跟太太說，但又擔心突兀前往反而讓她誤會我對住在杜家有什麼不滿。今日太太既然主動提起，那我就不避諱了，從今天起，我就搬出杜家。”
杜妍婧柳眉彎出不可置信的形狀。
晏欽主動離開？他不應該放不下她，依依不捨纔對嗎？
楚蕙大喜過望，恨不得晏欽立刻就去收拾行李。她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嘴上客氣着：“大年三十的，這不急在這一會兒，多住幾日再搬，也不遲。”
“不了，遲早都是要走，早點安頓好了，年後我也能安心上班。”
他說完，整理好面前的餐具，軒然起身，朝楚蕙微微頷首：“太太慢用，我先收拾收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