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溪溪。”她扯了扯正在化妝的杜緣溪,俯下身子貼她耳邊問,“你覺不覺得姚怡有點怪怪的?好像有什麼陰謀詭計。”
杜緣溪看了眼鏡子的倒影,讓化妝師先走,自己接過脣膏,邊仔細描繪脣型,邊半冷不熱地說:“可能吧。”
“啊?”許菱喫驚,她家藝人才進劇組一天,怎麼就拉了仇恨?
“小事。”杜緣溪抿抿脣,仔細檢查妝容,“就昨天姚怡問我要晏欽的聯繫方式,我沒告訴她。”
許菱掩脣:“這個敗類。我說她想勾搭晏特助吧。不過,你是怎麼拒絕的啊?”
“我?”杜緣溪眨眨眼,“直截了當地拒絕的啊。”
“呃?”
“我幹嘛要告訴她晏欽的聯繫方式。”杜緣溪冷哼。
許菱撇了撇嘴,瞧您這話說的,貌似晏特助是你家的人似的。
“不過,溪溪,行走娛樂圈,做人還是委婉點好。”許菱勸着,“像姚怡這種人,心思不正,你得罪了她,搞不好她跟你使絆子。”
想到剛剛看見的姚怡和方姐擠眉弄眼,許菱就更擔心了。
杜緣溪揮揮手,不甚在意。
她料到姚怡會對她懷恨在心,但對方有何高招,她倒很有興趣知道。
正式開拍前,兩人各坐片場一邊,互不干擾,也沒是非。
今天的戲,講述的是清靈和雪蓮兒初次相逢,一見如故。
天山腳下,濯濯溪畔,清靈發現奄奄一息的雪蓮兒,立刻奔上前,將她扶起。
“這位妹妹,你沒事吧?”姚怡俯下身,環住杜緣溪腰身的手指在寬大水袖的遮掩下,狠狠掐了她一把。
看着杜緣溪杏眼裏迸發出的一陣錯愕,姚怡暗自冷笑。
她剛出道時,也遭到過前輩或明或暗的打擊,她太懂怎麼讓新人有苦說不出了。
杜緣溪秒懂了姚怡的心路,咬了下銀牙,閉緊眼睛,繼續裝昏倒。
敢跟她動手,行,她讓姚怡見識見識,她以前可不是白練的!
第二幕,雪蓮兒被清靈救活,立志要隨她一同去遊歷。
昏暗的牀榻邊,杜緣溪撐着嬌弱的身軀,艱難坐起,見到救命恩人,她一把握住對方的手,含着眼淚,泣道:“若不是姐姐出手相救,恐怕我早已魂歸西天,若是姐姐不嫌棄,我願與你出生入死,侍奉終生。”
杜緣溪說到這兒,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氣,以表決心。
姚怡痛得差點哭出來。
這死丫頭看着纖細,沒想到力氣這麼大。這會兒她抓着自己的十指,幾乎沒把它們折斷。
“妹妹不必如此客氣……”姚怡忍疼念着臺詞,明麗的大眼卻向杜緣溪投去了警告的眼神。
杜緣溪直接無視:“應該的,不終生相隨,報不了姐姐的大恩。”她說着,進一步加重了力道。
不是她狂,若她想,姚怡十根手指都要廢。
姚怡實在是忍不住了,顧不了還在拍攝,站起身就想痛呼。
杜緣溪眼明手快,一把捂住姚怡的嘴,將她摁下:“清靈姐姐,什麼都不要說了,你就答應我吧。”
姚怡這會兒是喊也喊不出,受又受不住,兩行清淚瞬間落了下來。
“咔!”唐明喊停,“可以了!姚怡今天的感動表現得很到位,眼淚特別真實,辛苦了!”
姚怡疼得大氣直喘,又不想跟唐明那淚水都是疼出來的。
深知內情的杜緣溪找了鞋子,從牀上跳下,經過姚怡身邊時,一點沒避諱她忌憚又憤恨的眼神:“得唐導賞識了,佩服佩服,另外,不用謝我。”說完,甩甩袖子,就這麼囂張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