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推開,迎面一陣濃烈的菸草味。
纔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這裏面簡直成了個煙霧製造廠。
晏欽沒忍住,劇烈咳嗽起來。
一個男人見狀,遞過一杯水:“晏先生,來來,喝口水緩個氣。”
晏欽不疑有他,接過水喝了一口,刺激的味道才滑入食道,晏欽立刻覺得不對勁。
這不是水,是白酒!
晏欽墨瞳深凝,眼前,一羣無聊紈絝已經喫喫笑出了聲。
“晏特助,”關少邊抹笑出的淚,邊走到晏欽身邊,“你別介意,我們都沒惡意,只是大家看你一直拘謹着,纔想拿酒給你放鬆放鬆。”
晏欽眼眸輕顫,幽幽微光探向了杜文誠。
男人不像其他人那麼幸災樂禍,但臉上也沒有太多的驚訝,很顯然,關少一夥人戲弄自己的事他一清二楚。
晏欽修長手指緊緊攥住。
他酒精不耐受,杜家上下都清楚,那年他被溪溪慫恿着偷嘗紅酒,結果直接暈倒的事杜文誠是看在眼裏的。
可即便如此,他對周遭的所作所爲無動於衷,更甚者還參與了其中。
一股怒火自晏欽心底竄出。在關少再一次湊近,想要拉他一同尋歡作樂時,他毫不猶豫擡起腿,一腳踹中了男人的腹部。
“嗷!”關少猝不及防,直接跌坐在沙發上。
“呀!”坐在關少附近的女人嚇得尖叫,立刻就站起了身。
“晏欽,你幹什麼?”關少惱羞成怒,才從沙發上爬起,就見對方將手裏剩餘的白酒連酒帶杯子一併砸到了他腦袋上。
關少一聲慘叫,額頭很快就滲出了血。
一羣人全懵了,完全沒料到出身最低的男人狠起來,會這麼不留情面。
女人們全都嚇慘了,鶯鶯燕燕爭先恐後奔出了包間,再不過一會兒,安保來了,見自家少爺被打成這樣,全都傻了眼。
“我不勝酒力,喝了酒自然是要鬧事的。”晏欽淡淡地說。
關少想罵人,可目光撞見杜文誠時還是忍住了。
杜文誠也嚇到了。
他平時就是見晏欽溫文爾雅,脾氣很好,纔沒有在關少他們提餿主意時制止,再加上他自己也無聊想找樂子,所以纔跟着他們哄晏欽喝酒。
原想着大家頂多笑一笑,可千算萬算算不到,才一口,男人就怒了,而且還把場面搞得這麼難看。
他看得出,關少此刻正火大,可如果他任由自己的助理被外人當面怒斥,那他又顏面何在?
杜文誠頂着滿臉的尷尬,衝安保嚷:“誤會誤會!你們幾個還杵着幹嘛,趕緊領你們少爺去包紮啊!”
保安這才反應過來,七手八腳把關少扶了出去。
餘下的人都不吭聲了,這種情況下,誰還有膽子和心情繼續花天酒地啊。
晏欽就近揀了個沙發,艱難地坐下。
其實隨着年歲的增加,他對酒精已不像年少時那樣一口就倒,可他剛剛嚥下的白酒,貌似度數很高,他畢竟過敏,渾身難受得很。
眼前有些恍惚,可大腦,也好像瞬間充滿了血,脹痛難受。
“晏欽,”杜文誠無意瞥了男人一眼,嚇了一跳,“你的手……”
晏欽低頭一看,結實的小臂,已經出現了成片的紅點。
杜文誠這才覺得玩笑開過了,眨眨眼,呆問:“誰身上有解酒的藥,快點拿出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這會子哪裏找得來藥。
晏欽強撐着身子站起來,低聲對杜文誠說:“杜少不用麻煩,我先回去,休息休息就好。”
杜文誠哪還敢再留,急忙送到門口說:“那你自己小心啊!要不要我讓晏管家來接你啊?”
晏欽凝眉,反手揮了揮,直接走了。
出了四月天,迎面的風讓晏欽好受了點,他攔了輛車,纔想說去憬臻園,卻又突然改了主意。
“去龍川料理。”
他深眸望着窗外的夜景,淡淡開口。
待車子駛入夜色,他才輕喘口氣,微微闔上疲憊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