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欽到的時候，杜文誠已經東倒西歪站不直了。男人幾步上前，從關少手中接過杜文誠，塞進車子後座，關門時無意跟關少對視了一眼。
晏欽微微點頭，算是招呼。
關少愣了一下，扯出個僵硬的笑容。
幾個月前被這男人一腳踹進醫院躺了半個月的傷痛歷歷在目，關少連話都哆嗦着沒敢多講，只催促：“快…快送杜少回去吧。”
該死，明明他纔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怎麼見了個助理，倒生怵了？
晏欽本也沒興趣跟這些個紈絝子弟周旋，進了駕駛座，很快把車開走了。
這一折騰，就差不多九點的樣子。
晏磊夫婦睡得早，晏欽沒去側樓，直接回了憬臻園。
偌大的小區，已不見太多人影，晏欽開車轉了個彎，看見個嬌小的身子東張西望。
他起初以爲看花了眼，可開得近了，才確定了就是那個小姑娘。
她怎麼在這兒？
晏欽含着笑，鳴了下笛。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杜緣溪一跳，手上一鬆，東西掉了一地。
晏欽將車子靠邊，推門走了下來：“冒冒失失。”他嗔怪着，低頭跟她撿東西。
“還不是因爲你。”杜緣溪沒好氣地搶過他手上的袋子，“沒事按喇叭幹嘛？”
“看見你了，興奮啊。”晏欽調侃，“大晚上的過來，怎麼也不叫個車？”
“叫了。”杜緣溪翻了個白眼，“不是隻來了你家一次嗎？死都想不起是哪棟樓。出租車師傅載着我繞小區轉了兩圈，不耐煩了，直接把我丟路邊慢慢找。”說完，有點憤懣，“等我得空了，非打電話投訴他不可，嗷嗚，他車牌號多少來着？”
他低頭，拿過她指縫間的手機，翻到備忘，輸了幾行字，然後還給她。
“詳細地址跟你寫好了，以後別跟個無頭蒼蠅似的東尋西找。”
“你才蒼蠅呢。”杜緣溪把手機扔包裏，繼續撿地上的東西。
小姑娘凝眉嗔怪的樣子很嬌俏，晏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你這麼晚過來有事？”他瞅了眼她的大包小包，“還帶這麼多牙膏？怎麼，半夜過來促銷？”
杜緣溪無語：“沒見過你腦洞這麼大的人，這些，是我專程過來送你的禮物。”
禮物？
晏欽失笑：“我什麼時候需要這麼多牙膏了？還是你以爲我要再換一次牙？”
“供應商贊助的，沒想到有這麼多，就便宜你了。”杜緣溪白他一眼，“早知道就代言黃金飾品，那我現在起碼有個礦了。”
晏欽：“……”
這丫頭，就連貪心都這麼可愛。
“誒，我給你看，”杜緣溪藉着路燈，拿出一疊牙膏旅行裝，“這個是限量版的，一天兩次的份量，共計一個月的，每支外盒上都有我不同的照片，這一套送給你，這樣你就可以一個月天天看到不同的我了，哈哈哈。”
杜緣溪笑得沒心沒肺，晏欽的目光卻逐漸溫柔了下去。
他生了薄繭的手指輕輕摩挲着牙膏外盒上她的照片，就像觸碰着最珍貴的寶貝。
“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你，這創意好。”他溫柔視線淺淺挪到她純淨的臉上，“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