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遠山摩挲着下巴。
他的兒子他最清楚，對誰都愛理不理，能開口應兩聲已是難得，更何況是爲別人說話。
這個杜緣溪，到底是誰？
莫遠山是個聰明人，知道問了，莫凌雲也不會跟他講真話。他又點了根菸，老謀深算的眼裏劃過一絲光：“你確定要動用關係去保杜緣溪？”
莫凌雲嘴脣緊抿，堅毅的眼神已說明了一切。
莫遠山點點頭，輕笑了聲：“也不是不行，不過就是挺麻煩的。我莫遠山保自己的兒子，天經地義，連帶着還要花錢找關係關照個小姑娘，我能有什麼好處？”
好處？
莫凌雲凝眉，完全沒想到他親爹會跟他提好處。
“凌雲，我是個生意人，你也說了我唯利是圖，沒有好處的事，我怎麼會去做？”
“你想要什麼？”莫凌雲直截了當，他想不出有什麼東西是他爸弄不來，而他卻可以給的。
“你結束外面浪蕩的荒唐日子，好好回莫家繼承家業。”話說到這個份上，莫遠山也不再遮掩。
他心裏清楚，莫凌雲志不在從商，可是他只有這一個兒子，莫家的家業必須都傳給他。
“鬧了半天，你還是想讓我回來。”莫凌雲冷淡淺笑，“我當初離開家就說得很清楚，這個地方，我不想再踏足一步。”
“那你現在爲什麼站這裏？”莫遠山用菸頭虛點地板，“我莫遠山不是人說用就用，用完就丟的人，我對我自己的兒子也不例外。你若真想讓我幫你和杜緣溪脫離流言，就乖乖進莫家的公司，若是不肯，我們的談話就到此爲止。”
他真的不想屈服，不想看這個男人的臉色，但此時，如果他說個不字，杜緣溪就真是全完了。
“你當初也是這樣逼迫媽的嗎？”莫凌雲問，聲線如浸在地窖的寒冰。
莫遠山臉色一白：“你說什麼？”
莫凌雲已不屑再說一次。
他背過身，看着窗外的繁花似錦，淡淡地說：“讓我把《月下曲》拍完。”
這是他跟她導演的第一部片子，他不想有始無終。
莫遠山猛地站起了身。
“只要這次事件完美平息，我拍完《月下曲》後，就跟你進公司。”
“說話算話？”
莫凌雲回眸，冷笑：“你以爲我像你？”
莫遠山一口氣憋在嗓子眼，硬是嚥下了。他擡眼看了看古典掛鐘，說到：“現在已經接近中午了，想搶在杜氏總裁採訪前找關係肯定來不及，不過，這事既然是假的，就一定有漏洞，後期彌補未嘗不可。你先去休息吧，等我安排，一切搞定後，我通知你。”
莫凌雲點頭，竟是一點都不想留下：“如此，我就回翠堤湖畔了。”
“凌雲。”莫遠山在男人出門前喊住了他，“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不會忘。”莫凌雲頭也沒回，“只要這事平息，我說到做到，但是你記得，如果你沒能幫上忙，那我們大家，該幹嘛就幹嘛去，你也不要指望自己苦心經營的事業能後繼有人。”
“你……”
未理會莫遠山的憤懣不平，莫凌雲大踏步走出院子，上了約好的車，迅速駛離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