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洞外,莫凌雲彎着腰,冪黑的眼在夕陽的倒映下閃爍着意外之色,他的面容是一向的冷漠,可如果你往細了看,那寒霜之下,竟隱藏着點點欣喜。
“你果然在這。”他的脣角隨着他說話輕輕提了提。
杜緣溪抿了下乾燥的脣:“你怎麼在這裏?”
“找你呀。翠堤湖畔沒見着你的人,打電話,你又一直是關機的狀態,抱着試一試的心態,我找到這兒,沒想到,你果然在。”
杜緣溪眉間凝了會兒,想到什麼,聲明:“是你說樹洞能借我用,我纔來的。”
“嗯。”莫凌雲脣角的弧度幾不可見地加深了些,“我又沒準備趕你。”
杜緣溪這才放下心,若是莫凌雲不讓她呆,她這一時半會還不知上哪找個收不到新聞,聽不見議論的地方。
莫凌雲見杜緣溪神色怏怏的,知她心情不好:“你是不是在爲傳聞擔心,才躲到這裏?”
杜緣溪看了他一眼,想否認又做不到:“換了你,你能不在乎嗎?我費了好大的力,《月下曲》才拍到這裏。”
她那副無能爲力的小可憐樣瞬間讓他的心軟了下來。
莫凌雲衝着她生硬地笑了笑,安慰道:“你別急,事情會解決的,《月下曲》也一定能拍完的。”
杜緣溪喃喃:“你說的倒是容易。”
“真的。”莫凌雲很認真地說,“我上午…回了一趟家。”
“回家?”
莫凌雲點頭:“我去找我父親了,他答應會想辦法幫忙解決這件事。”他眼裏的父親,雖然人品稀爛,但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你爸?”杜緣溪更不解了。
杜緣溪沒想到平日裏沉默寡言的男人來頭這麼大,轉念一想,那日巷子裏的老人嚴肅霸氣,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是以此刻得知他是大公司的董事,也就不奇怪了。
“我不怎麼在家裏住,搬到翠堤湖畔後,更是鮮少與他往來,所以,沒太多人知道我們是父子。”莫凌雲凝望着樹葉縫隙間的陽光,眸底是染不暖的清寒。
“可是,”杜緣溪遲疑了會兒,又問,“杜文誠早上已經接受了記者訪談,我親眼看着記者們走出杜氏的,這會兒你爸即使要插手,也無力迴天吧?”
莫凌雲笑了笑,寬慰:“我爸也是說來不及阻攔杜文誠的採訪,不過,他這種混跡商圈的老江湖,一定能找到最佳的彌補方法,我們等等就好。”
爲了讓莫遠山出手,他可是答應了回莫家的條件,莫遠山心心念唸的都是這個,所以,他一定會盡全力。
杜緣溪點點頭,內心的弦也不敢放下。
“不管怎麼說,莫導,謝謝你。”她朝男人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傻瓜。”莫凌雲微微眯了眼,“要真想謝我,以後就別這麼客套了,叫我的名字就行,嗯?”
杜緣溪不可置信地眨了下眼:“你這麼平易近人的嗎?高傲的尾巴不翹着了?”
莫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