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三寶見宋謙熠二人走遠,連忙小跑追上。
第二天,昏睡了一夜,聶振武意識慢慢回籠,猛然睜開眼睛,望着簡陋破舊的茅草屋,粗糙的棉被,利落地翻身下牀,掃視了一圈四周,嘴角勾了起來。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他銳利的目光一收,整個人的氣質變得純良無害,往牀上一躺。
不一會兒,房門就被人從外向裏打開。
劉舞拗端着剛熬好的藥走了進來,見到牀上的人醒來,臉上綻放出驚喜的笑容,“公子,你醒了!”
聶振武擡眸,右手輕撫額頭,似乎頭很難受的樣子,眼神慌亂又迷茫地看着她詢問,“這是哪?你是誰?我……我又是誰?”
這姑娘應該是王硯卿的家人,那我的態度得好一些,。
劉舞拗瞪大眼睛,驚呼出聲,“你失憶了!”
啊啊啊!這不是男主受傷失憶,被女主撿回家的情節嘛!
聶振武拍了拍腦袋,一副很着急的模樣,“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劉舞拗深呼吸,努力平復心底的激動興奮,伸手阻止他繼續拍打腦袋,“公子應該是傷到腦袋,暫時失憶了,也許傷好了就會想起,別擔心。”
想了想,又補了句,“這裏是王家村劉家,我叫劉舞拗,至於你是誰,我也不知道,你受傷暈倒在路邊,是我跟我父母救了你。”
話落,聶振武心底翻起驚天大浪。
劉家!這不是王家嗎?本王暈過去都發生了什麼!
聶振武抿脣閉上眼睛養神,既然她不是王硯卿的家人,那他也懶得再搭理她,等屋裏無人時,再把叫十二出來,問問是怎麼回事!
劉舞拗見他閉眼,抓住他的手,說道,“你先把藥給喝了再睡。”
“姑娘自重!”聶振武皺眉揮開她的手,一把接過她手上的碗,直接一口氣就喝光黑乎乎的藥湯,然後又閉上了眼。
劉舞拗呆呆地望着手裏空蕩蕩的碗,這劇情不對啊!難道不應該是我一口口喂他喝的嘛!
聶振武不耐煩地皺緊眉心,她怎麼還沒出去啊!
劉舞拗愣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待她離開後,聶振武擡起了眼眸,從牀上坐了起來,“十二”
十二苦着臉,從窗戶跳了進來,跪在他面前,“主子”
聶振武冷聲道,“說”
十二低着頭,開口把事情一一道來。
話畢,聶振武渾身散發出冷氣,“所以是劉家父女突然出現幫忙,讓王硯卿他們得以脫身,使得我的算計落空了!”
十二僵硬地點點頭。
縣城,王興順趕着牛車,停在繡衣坊。
蜜兒跟陳氏從牛車跳了下來,正要往繡衣坊的門口走,裏面就走出一位年輕的俏婦人,她身後還跟了兩個婢女。
俏婦人見到王興順,眼睛亮了亮,聲音帶着驚喜喊着,“興順哥!”
陳氏眼睛一瞪,擡起手就掐住她夫君的耳朵,怒吼着,“王興順,她是誰!”
王興順一臉懵逼,握住耳朵道,“他娘,冤枉啊!我真的不認識她啊!而且她長得這麼醜,我這麼可能跟她有什麼!”
又兇惡地對那婦人吼着,“喂!老子根本不認識你!不要亂叫人,好嘛!”
蜜兒一臉黑線,橫看豎看,這都是個美婦人,她爹的眼光果然……
陳氏本來怒氣沖天的,現在只剩無語了!
俏婦人一臉憤怒,心底吼着,你說誰醜呢!本小姐知道你眼光奇怪,但當年我好歹纏了那麼長時間,你竟然連我的臉都沒記住!
俏婦人深呼吸了一口氣,爲了王硯卿,本小姐忍了,彎着嘴角道,“嫂子誤會了,我是何悅欣,當年我雖然心悅過他,但我早就對他沒有半點意思了,更何況他現在還有妻子兒女,我一個千金大小姐可做不出那種丟臉的事!”
對!早就沒了!早到上一世,他救下我後,說出當年不肯娶我的原因,竟然是覺得我長得太醜!本小姐對他那一點心思就毀滅得一乾二淨了!什麼狗眼光!老孃這麼好看的一個大美人,他居然說本小姐醜!
蜜兒挑眉,還真是何家小姐啊!
“哦!原來是你啊!”王興順恍然大悟,而後又補了句,能氣死人的話,“你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的醜啊!”
蜜兒做這個女兒聽了,都爲何悅欣感到心塞無比,同時又覺得她爹這把嘴能娶到媳婦,真的全靠媒人了。
何悅欣氣得要吐血,本小姐的眼光咋就這麼差,一個是狗男人,一個是眼瞎!
陳氏這下,哪裏有半分醋意,目光全是歉意地對着何悅欣笑了笑,然後衝王興順吼道,“你閉嘴!”
王興順委屈地低下頭,心裏想着,她咋又生氣了呢!我也沒說啥啊!難道是因爲我跟何悅欣說話!
何悅欣順了順氣,看着蜜兒道,“這是你女兒,跟嫂子長得真像,可愛好看,叫什麼名字呢?”
蜜兒眉頭挑了挑,父親說了那麼惹人憋屈的話,何悅欣居然還能忍着跟孃親閒談!
陳氏聽人誇自己女兒,眉開眼笑地道,“叫王幼蜜”
何悅欣笑着道,“我也個女兒,今年九歲,叫何玉宜,她們年紀差不多,應該可以玩得來,結爲閨中好友,做玩伴,嫂子改天有空帶她過來何府,讓她們認識認識。”
蜜兒見陳氏咧嘴笑着,像是要答應,連忙搶在她之前回道,“何姨,我自小離家,而今纔回家沒多久,現在只想着與家人多多親近,所以先失陪了。”
而後拉着陳氏的手,繞過何悅欣走進繡衣坊。
何悅欣看着她們的背影,愣了愣,似乎沒想過她們會拒絕。
蜜兒將繡好的十多張手帕遞給老闆陳娘子,而後接過銅錢放進荷包裏,轉身離開繡衣坊。
再去街上,從婆子手裏買了一隻雞,又花了四十五文錢在肉鋪,買了三斤羊肉,便坐上牛車離開了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