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緣由新生 >第113章 不是喜歡,是最喜歡
    我在醫院的停車場轉了好幾圈,中間有好幾次看到有車位,卻都被別人捷足先登,以我的停車技術,靠搶的車位,搶到的概率實在太小了,現在我只能尋找即將要走的車,然後等在後面,伺機而動。

    好不容易找到一輛車,憑感覺,他馬上要走了,因爲他的車燈亮了一下,但我停在後面等了很久,他就是不動,之後就看見傅迎從車上下來,朝我揮揮手,沒一會兒就小跑着過來,倚在我車上,說:“元尹,這麼巧。”

    我掛了P檔,拉了手剎說:“是...很巧。”

    “那看在這麼巧的份上,晚上可以一起喫飯了嗎?這頓飯,你可是欠了我很久了。”

    “現在嗎?”

    “嗯,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說着就要上我的車。

    但我沒開鎖,我必須告訴他:“現在不行,我要去看薛楓。”

    他忽然有點難以掩飾地失落道:“元尹,你真的很難約。”

    “抱歉啊,下次,下次一定。你趕緊走吧,再晚就要下班高峯期了。”我着急讓他把車位讓給我,催促他說。

    他卻乾脆鎖上車說:“誰說我下班了,我上班,值夜班,一起走吧。”

    可是,你剛剛還說要跟我一起喫飯啊,醫生上班出去喫飯,不怕有緊急狀況嗎?

    我爲難地說:“我還沒找到停車位。”

    他讓我下車,然後開着我的車,沒多久就幫我解決了,我徘徊了許久的停車難問題。

    單海人民醫院的新院區,氣派又雅緻,正大門進來是一個音樂噴泉,和單海中學的噴泉不一樣,人民醫院的噴泉,365天全天24小時都在噴水,噴泉連着假山,假山下面是幾個坐落有致的鞦韆,在黃昏的夜色中,隨風微微搖晃,偶爾有小朋友過來坐坐,沒多久又離開,每一幕都跟電影鏡頭一樣唯美,淅淅瀝瀝的水聲觸碰到假山,再滴滴答答流淌下來,偶爾給人一種錯覺,此刻身處的不是醫院,而是園林公園。

    我就這樣和他一起,肩並肩往科室走,好幾個瞬間,我都恍惚覺得,我也是去值夜班的,我還在醫院上班。

    進了住院大樓,這種感覺更加強烈,我不得不反覆提醒自己,我是來看薛楓的,順便也看看省省,今天晚上,省省也值夜班。

    “學長,你跟我說說薛楓的情況吧,過幾天學校運動會,他應該想回來看。”

    他按了電梯說:“我正想跟你說這個事,元尹,你也是學醫的,你應該知道,他這個病,不適合劇烈運動,如果再繼續這麼下去,反覆發作,情況可能不容樂觀。”

    我仰頭問他:“不容樂觀,是什麼意思?”

    “就是要手術切肺的意思。”

    我也是學醫的,所以我知道,爲了讓病人好好配合治療,醫生有時候會把情況說得比實際情況更嚴重一些,可是對我,似乎並沒有那個必要。

    我有點擔憂地問他:“真的有那麼嚴重?”

    “嗯,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而且這次受壓面積比較大,我已經建議家屬,讓他退出體育運動隊了,你也勸勸吧。”

    體育是薛楓的夢想,如果這個時候,讓他放棄體育這條路,和大家一樣學習,然後正常參加高考,對薛楓來講,葬送的不僅是夢想,可能還有前途。

    從小,老師就跟我們講,我們的起跑線是一樣的,能跑多快跑多遠,要看個人有多努力。

    但長大後,才恍然發現,起跑線也許是一樣的,但衝出起跑線之後,有人是乘着順風順水的遊艇,開足馬力前行,而有人卻是拖着風燭殘年的破舊小船,舉步維艱。

    工具不一樣條件不一樣,有些賽跑,在起跑線上,就已經見輸贏。

    如果薛楓放棄體育,靠文化課參加高考,這一路,他會很辛苦,且毫無勝算。

    “真的到了非放棄不可的程度嗎?”我不甘心地問。

    “嗯。”從電梯出來,他看了看我,沉思片刻,終於稍稍鬆口道,“或者,過段時間再看看。”

    我曾經有多討厭別人給出“再看看”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現在對這個答案,就有多滿意,哪怕只是從死刑變成了死刑緩期執行,至少,還有念想。

    我們到護士站的時候,省省正一邊喫着外賣,一邊查看電腦裏的病人信息,坐在這個位子,會特別敏感,省省也是,她很快察覺到有人,然後擡起頭,看到傅迎,詫異道:“傅醫生怎麼又回來了?你不是剛下班嗎?”

    傅迎尷尬地衝省省笑笑說:“有份病例忘寫了,回來補一下。”

    “可是,今天值班的是王醫生,你同組的啊,他寫不是也一樣,再說,還有實習生呢。”省省較真地說。

    傅迎看了看我說:“我自己寫,比較放心。”

    省省就戳穿他說:“你平時可不這樣,哪一次病例,你不是讓實習生寫的。”

    傅迎無可奈何,岔開話題,接着上文說:“但是,元尹啊,這思想工作,你還是得做,最近這段時間,一定不能劇烈運動,輕微的,也不行。”然後不等我回答,就躲進了值班室。

    可是,他剛剛還說要寫病例的,寫病歷不應該去辦公室嗎?

    省省放下外賣,拉着我在她旁邊坐下來,瞪大小眼睛問我:“他是爲了陪你吧?”

    這樣看來,應該是的,今晚根本就不是他值班。

    “我...進去跟他,說清楚。”

    “回來!”她小聲吼我,然後抓緊時間又吃了一口飯,說,“說清楚什麼?你們這事,能說清楚,早該說清楚了,還用等到現在,他還用追到單海來?”

    我和傅迎的故事,還要從大學學生會招新說起,那時,傅迎是學生會學習部部長,剛上大學的我,天真地以爲,加入學習部,一定有利於學習,比如高中時,南羽昆和安冉,就是學習部的,他們學習就很好。

    那時,我一門心思只有一個念頭,好好學習,然後拿到獎學金,李宥很優秀,所以,我也不能太差,

    所以,當傅迎來招新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就報名了學習部,當然後來,我發現,其實,學習部跟學習,並沒有直接關係,但這都是後話了。

    其實當時報名的時候,我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沒想到,傅迎就這麼...有眼光地在100多號報名的新生中,選擇了我,於是,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之後,傅迎對我一直很會照顧,學習部的工作,我做得不多,他倒是幫我解決了不少學習上的問題,尤其是考醫用化學和生物化學的時候,我被那些難纏的化學公式和計算折磨得,睡不好也喫不好,他就通宵達旦地陪我自習,幫我講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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