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沒有聽到唐糖像個孩子一樣如此天真開心的笑聲了?
羅瑞傑想了想,大概是從師父離開後,唐糖整個人都變得沉默寡言。
有的時候就算是笑了,也是爲了讓他們放心,笑的很牽強。
羅瑞傑哼了一聲,將歐陽雪的手握在掌中:“我帶他上山,也不過是看在他能哄得糖寶開心。”
唐糖什麼都不缺。
從物質上他們能滿足唐糖的絕對不會次於賀謹言。
他們可以給予唐糖很多,卻唯獨給不了她愛情。
他們也可以將唐糖寵成無法無天的小公主,但卻比不過愛人放在心尖上的寵溺。
他們的寵愛,終究是有限。
因爲他們都有着各自的愛人,就算愛人也寵着唐糖,但那畢竟是親情。
只是將她當成了孩子。
賀謹言將唐糖放在地上,聞到飯菜香味兒的唐糖,像個孩子似的跑進去:“哇,好香了,師姐做得菜最好吃了。”
“小心腳下慢點跑!”
賀謹言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急急忙忙的跟進來。
歐陽雪笑了笑,她輕聲說:“師兄,賀謹言他真的是很在乎糖寶,在他心中糖寶是會與他相守一生的女人。同時也是一個需要寵溺與愛護的小孩。”
“能把自己女人當孩子寵的男人都是好男人,就像師兄你一樣。”
歐陽雪這話說得中聽,羅瑞傑臉上笑意溫柔。
他在歐陽雪的耳邊輕聲說道:“就算我心理接受了賀謹言這個妹夫,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總不能一個唱黑臉的也沒有,敞開大門歡迎他吧?”
“要給他來個下馬威,還要讓他知道我們家糖寶不是那麼好娶的。”
“娶到了就一定要好好的珍惜着她,要不然,我們隨時會把她帶走,讓他一輩子也找不到,除非炸了這祁連山。”
“好好好,師兄說得有道理。”
下馬威。
說來講去,還是把糖寶當成了女兒養!
“羅師兄,歐陽師姐。”唐糖過去挽住歐陽雪的手臂,她今天真的是超開心。
自從看到賀謹言後,她臉上真摯發自內心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瞧把你高興的,像什麼樣子,也不怕別人笑話。”
歐陽雪語氣寵溺,眼睛卻瞥了瞥賀謹言。
“師姐。”
賀謹言從來不覺得隨着唐糖叫旁人師兄師姐,是件多麼自降身份的事情。
這些都是她的家人。
他沒什麼好拿捏,也沒什麼覺得掉身價的。
先不說他們背景如何,當真毫無背景,他該怎麼叫,還是要怎麼的。
誰讓他愛小姑娘呢?
“賀總客氣了。”
歐陽雪輕輕的頜了頜首。
她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已爲人,妻,的她自然能看出一個男人是真的愛你,還是說着甜言蜜語來敷衍你。
顯然。
賀謹言不是那種光會用嘴哄,卻不付出行動的人。
從第一天他們突然出現在宴會現場,毫不留情的下了賀謹言面子的時候,歐陽雪就覺得,賀謹言這個男人是值得唐糖託付終身的。
以他們對賀謹言的瞭解,賀謹言一直是高高在上傲視一切存在的。
他從不知何爲低頭,也從不會關心旁人死活。
他是個非常成功的商人,一切只講利益,冷血,無情。
得罪他的人一般不會有好下場,他也從來不會轉身背後陰誰搞小動作。
他要報復一個人會明面正剛,他好像從來沒有生過畏懼。
可是那天,不管他們如何下賀謹言的面子,賀謹言也沒有惱火。
即便心中生氣,也能強忍下去。
還會估計安慰唐糖的情緒。
好像,在唐糖面前他就是一個無堅不摧的堡壘,鎧甲,爲她遮風避雨,抵擋傷害。
將她護在懷裏,給她最安慰的一世。
歐陽雪覺得,這樣就足夠了。
只是師父批卦也始終是他們的心頭患。
所以他們權衡之下,只能暫時將糖寶帶回祁連山。
不讓糖寶離開山裏半步,直到過了20歲生日,等她21的時候再讓她離開。
歐陽雪當時想,他們從來沒說不讓賀謹言來,只要他有心,他就一定會來祁市。
不管多忙,都會抽出時間趕過來,哪怕只看心上的姑娘一眼。
於他而言也是滿足的,也是可以消除一身疲憊的良藥,是快斷了電時最好充電器。
賀謹言:“你們是糖糖的師兄姐,當然也是我的師兄姐。我還要謝謝你們將她照顧這麼好,保護得這麼好。”
唐糖嬌羞的看着賀謹言,羅瑞傑也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女大不中留,來留去留成仇。’
現在小姑娘已經滿心滿眼的都是賀謹言,他如果真的強行將兩個人分開,只怕唐糖不會感謝他,反而會恨他。
哪怕他的初衷是爲了保護唐糖的安全。
羅瑞傑嘆息一聲,這一聲嘆息頗爲有些認命的意思在裏面。
他擡眸看了賀謹言一眼。
冷聲說:“賀謹言,你跟我過來。”
“羅師兄!!!”唐糖嘟囔着小嘴抱着賀謹言的手不願鬆開。
羅瑞傑氣笑了:“糖寶,師兄是能把他吃了,還是能把他從這裏趕出去?”
“我有事跟賀謹言商量,你去幫雪兒洗些水果。”
“冰箱裏有你愛喫的水蜜桃,是你爵師兄今早讓人空運送過來的。”
羅瑞傑說着無心,但賀謹言卻聽進心裏去了。
是他疏忽,他應該把小姑娘的在祁連山的生活也顧及到的。
不能假以他人之手。
哪怕他過不來,小姑娘喜歡喫的,愛喫的,想喫的,他也能讓人送過來。
買飛機,預定航線。
“我只是不想和他分開。”
賀謹言好不容易過來一次,也不知道他能留幾天。
唐糖想,最多也就一到二天吧。
他那麼忙,怎麼可能會有太多的時間在山上陪着她?
“乖寶兒聽話,我和你師兄有正事要談,小姑娘不能聽的。”
賀謹言哄着唐糖,將她抱在懷裏拍了拍,低頭在她耳邊說:“乖乖聽話,我總要得到他們的認可纔行啊。”
網上替他正名是一回事,現實中看見他之後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是另外一回事。
“嗯,那我等你。”
唐糖非常不情願的鬆開手。
在走向歐陽雪的時候,她回頭想要說些什麼。
歐陽雪卻拽住了唐糖的手,她說:“糖寶,不想你羅師兄太爲難賀謹言,你就不要替他說話。”
“糖寶,賀謹言是男人,有些事情是他必須承擔和麪對的。”